直的模样,现在脊背钢铁一样挺拔,就仿佛比记忆中更高了些。
也晒黑了,理着寸头,轮廓更加硬朗。眉目仍然深邃,看进去的时候仿佛能看见深海狂澜。
以前如雪刃锋利,现在如山岳沉稳。
不变的,是他这个一开口就能把她气得半死的性格。
她是个怒点很高的人,但要是真的被激得发起火来,也是不管不顾什么都能往外招呼。
分手那天,两人口不择言,简直把毕生最难听的话都说尽了。
有一些,现在想起来仍旧让人耿耿于怀。
林媚无声叹口气,换了一个话题,“……放假炸弹那人还没抓住?”
“嗯。”他似乎在揣摩,“……发生什么事我们会冲在前面,伤不到你们。”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林媚蹙了蹙眉,然则更盛情的话却也说不出口了,“……你注意安全。”
陆青崖压下目光打量她,她却低下头避开,“我还有工作,先走了。”没去看他,从身侧绕过,迎着烈日走远。
严峰等了半晌,回头一看,陆青崖还在原地站着,直直盯着前方。便走上前去,嘿嘿笑了一声,伸肘将他一撞,“老陆,还回味呢?”
陆青崖微一眯眼,目光锐利,像猎豹锁定猎物一般,盯向了场馆侧门,“……严峰警官,我有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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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队临时征用了会展中心政务楼五楼的一间房作为作战指挥室,窗外阳光灼烈,隐约能瞧见远处波光粼粼的河流。
“……行动方案如上,汇报完毕,请副参谋长指示。”陆青崖放下白板笔,挺直腰背,转向李钊平。
“这事性质如何大家都清楚,这个节骨眼上,决不能出一点差错,尤其不能惊动与会的普通人员,造成恐慌。”李钊平扫视一圈,“这次行动由陆青崖指挥;高峻,根据现场情况随时策应。”他看了看悬挂在墙上的时钟,“执行命令!”
“是!”
行动小组化整为零,撤离了行政楼,各就各位,等候命令。
陆青崖向着西馆望了一眼,正午阳光下,旗杆反射银光,顶上一面五星红旗猎猎招摆。
林媚的脸在他脑海中一晃而过,他闭了闭眼,拿起对讲机:
“一队,高队长指挥,搜查场馆!”
“二队,关排长指挥,原地待命!”
“三队,跟我围捕目标!”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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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展中心西面,有一条河,自南向北,把铜湖新区分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
四年前办省运会,河东岸拆除了一大片,高楼随着场馆的建立,纷纷拔地而起;而一河之隔的西岸,却还维持着市井凋敝的模样,许多危楼岌岌欲坍,超载车辆把狭窄道路碾得面目全非。
一道身影,从会展西馆侧门出来,绕去了西南角的员工大楼,换了身衣服,又静悄悄地从员工大楼的后门离开。
他穿着普通,长相更是普通,混入人群,便和前来参展的游客没有两样。
他出示工作证,从会展中心的西门离开,过了桥,像一道影子一样,飞快地和西岸那些破败的楼房融为一体。
他过街穿巷,从一处狭窄的小门进去,一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沿着潮湿的楼梯上了四楼,他摸出钥匙,打开门进屋,朝着立在北面窗下,一张油漆掉光的木桌上的照片拜了拜。
一道干哑的声音问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