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去多年的回忆击中,顾庭简顿时被惊得魂不附体,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忍耐住没夺门而出。他实在不能确定,这人到底是来谈生意的,还是幸灾乐祸当面来看自己笑话的。
程晨看出了他的震惊,直截了当地说道,“放心,我不是来笑话你的,我是正经来谈生意的。临锐刚发展起来,前途虽好,风险也大,估值掺的水分太多了。我知道你急着用钱,两千万现钱,收你手上的股份,你同意的话,明天就能到账。”
顾庭简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爽快,但对半砍,价也压得太低了,“你倒不是来看我笑话,你是趁火打劫啊!”
程晨早就盯上临锐这块肥肉了,自然是做了充足的调查,诚意满满地说道,“那你留10,我收20行了吧?诚心买,再多了我账上拿不出钱。怎么样?同意的话,现在就拟协议吧,草稿我准备好了。”
顾庭简咬牙道:“行!”
签完合同,顾庭简照例嘱咐了一句,“我apa href=otot tart=ot_bnkotapgt买股份的事,不想被家里知道,劳烦暂时别跟外人说。”
程晨戴上墨镜,万分费解,“你图什么呀!哥劝你一句,对象不行就赶紧换,还想着渣男会改过自新,你做梦呢!”
顾庭简脸色一青,支支吾吾客套了几句,便找借口离开了。
然而,顾庭简等来的不是满怀愧疚的道歉,而是居高临下的威胁。
出了门,他接到了父亲顾长志的电话, “顾庭简你个不长脑子的东西!你都被自己养的白眼狼硬生生咬下块肉了,还要护着他不告诉我!赶紧回来!”
“爸,您知道了?”
“不然呢!他恐吓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你还敢装作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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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
顾庭简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步履维艰,每走一步都在把尊严狠狠地往下踩。
别人遭遇磨难了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他是死不悔改、自作自受。
“爸,对不起……”
顾长志忍无可忍,终于一巴掌将他扇了个清醒,“我现在没工夫听你自怨自艾!你还不知道你养的白眼狼做了什么吧?他实名举报我,向你姑父行贿,换取政策倾斜。”
顾庭简大吃一惊,“爸,你和我保证过,你没有参与的。”
“就是因为我没参与我才奇怪啊!他这些证据哪来的!”顾长志说着便将一打资料摔到顾庭简面前,“三年前,一笔在以我的名义注册的离岸账户下的钱,辗转到了你姑父的海外账户里。可我根本就没注册过那个账户!具体情况我已经去查了,就怕还没查到,警察就要来把我带走了!”
顾庭简难以置信道,“不可能!邵谦最多能接触到华亭的业务,家里的事我都不清楚,他怎么可能设局诬陷您啊!”
“他自己没这个本事,那你想想他背后跟谁合作了!”顾长志指着顾庭简说道,“你还玩他?我看他一开始靠近你就是冲着弄垮我们家来的!”
“那邵谦打电话给您做什么?他提了什么条件吗?”顾庭简后知后觉地问道。
顾长志捂着胸口坐了下来,拿起茶杯,长叹一口气,“他说只要你不向他索回华亭的股份,他就找人出来作证,这是别人对我的构陷。我没答应他,我根本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受他拿捏!”
哐当!
顾卓枫不请自来,慌张地推开门跑进书房,蹲在顾长志身边哀求道,“爸,您就答应他吧!不然,这事我真的是说不清啊!”
“什么?”顾长志手一抖,茶杯里的水全部都洒到了地上,“顾卓枫你给我站起来讲清楚,你到底干了什么!”
顾卓枫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身体佝偻着,像一个畏寒的流浪者,“我看您只栽培大哥,心思就都放在了外面。薛茂的生意,我也有参与一部分。”
顾长志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薛茂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你又没钱又没能力,他做事为什么会带你啊?”
顾卓枫低头看着地板,“我是技术入股,他让我,拉姑父下水……”
“你!你姑父和薛茂都出事这么久了!你怎么不早点说!要不是这事被你哥身边那只白眼狼捅了出来,你还打算瞒多久。”
顾庭简听完忙冲到书架边,拿了一颗速效救心丸递给父亲,心想着他这个好弟弟真是从不让自己失望。每次自己犯错的时候,他都能做出更加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转移父亲的注意力。
“爸,你先吃颗药压压惊。”顾庭简说着便又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我再去和邵谦谈一次,华亭让给他就让给他,这件事不能马虎啊!他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不会把事做得这么绝的。”
顾长志狠狠瞪了顾庭简一眼,站起身盛气凌人地说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我已经请了保镖来看住你,事情结束以前,你别去见那个白眼狼一面!你跟他见了面能怎样啊?你个蠢货只会一次又一次地被人骗!”
说完,顾长志又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顾卓枫,厉声喊了句:“你也一样!”而后便摔门而出。
震惊之余,顾庭简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反应过来一把拽住顾卓枫的衣领,“冯旭的事情,是你透露出去的?”
顾卓枫一脸茫然,声音凄然地说道,“谁?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