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时期能人辈出,很多跟玄术沾边的高人都酷爱布阵。
后来旧人隐世,新人断层,那些变幻莫测的精妙阵法便也失传了。
能让没成精的石头跳起来打人的,只能是阵法。
几位挨揍的老师把自己的猜测发到教师群里,全校都沉默了。
玄易倒是有个布阵专业,不过教授的是以灵力为依托、专门针对邪祟的阵法,结界就是这类阵法的课代表。
这类法阵跟古早时期的玄妙阵法压根是两个物种。
后者谁来困谁,遇高人破解也没有反噬一说。
几位老师愁眉苦脸,处理完各自的伤齐刷刷看向尤浩戈和秦悠。
尤浩戈:“看我们干嘛,你们都破不开的阵指望我俩靠运气闯过去?”
老师们也觉得不靠谱,可没试过总得抱点希望不是?
秦悠望着那片白雾里的人影:“里面有阵法的话,行尸能出来吗?”
老师说:“能吧?不然住在附近的人是怎么发现的。这片野坟地这几年还在往里埋人,那阵法要么是最近布置的,要么是古老的阵法出现了破损,而且损坏在不断变大。”
学生们来劲了:“如果是阵法破损,咱们不就有可乘之机了!”
离着近的老师挨个学生捶一拳头:“你们是不是傻,哪个古早高人闲得跑这种破地方布阵玩。”
高人练习阵法有专门的场所,不会随地乱布。
若阵法是古早高人所设,说明此地必有受困之物。
就算当年只困了个人,这些年下来,人死化魂再化鬼,恐怕也已成了个杀器级别的超凶大鬼。
若是阵法已破,此等凶物逃出生天,人世间必有一场血雨腥风。
更糟心的是没人知道这里原来困得是什么,都不知该去哪找。
在众老师的殷殷期盼下,尤浩戈和秦悠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去阵法里挨顿胖揍。
秦悠掐掐自己的小细胳膊:“石头给我一下,我不能原地散架吧?”
尤浩戈紧盯那几道人影:“散不了,你皮厚。”
秦悠的腰杆立马挺直了:“多谢夸奖,我心里踏实多了。”
非要跟他俩进来的王旗:“……你俩的对话方式越来越丧心病狂了。”
三人才走到坟地边缘,那白雾像个好奇宝宝,伸出三三两两的“爪”在他们周身晃。
转眼便把他们全包了进去。
王旗猛回过头,竟已瞧不见雾气的边缘。
秦悠伸了个懒腰:“这里头真凉快。”
一块硬邦邦的石头跟她举在半空的拳头碰了碰。
秦悠一把握住:“你好你好。”
那一人多高的大石竟似活了过来,一“巴掌”朝秦悠抡过来。
秦悠往地下一蹲。
石头抡空了。
秦悠:“我们远来是客,有你这么待客的么。”
她掏出那把赔偿给章老师却被章老师嫌弃退货的镐头,瞅准石头底盘的细小拼接处刨过去。
偌大的石头轰然碎了一地。
秦悠抱头躲避落石。
路过尤老师时还不忘摸一把某人热乎乎的大手,将人拖走。
可怜的王旗成了本场唯一伤员,被砸一脑袋大包。
坟地里回荡着王旗杀猪般的惨叫。
秦悠和尤浩戈藏进一块残缺的墓碑后头窃窃私语。
秦悠:“石头下手不轻却不伤人命,它会不会是阻止外人闯进阵法核心的工具人?”
尤浩戈:“应该就是了。这里先有的阵法,不明真相的人在附近建了这块坟地,阴气常年在此地聚集,破坏掉阵法的阴阳平衡,从而瓦解了阵法。”
原阵法依天地之势而成,生生不息,若无改变地势的天灾,阵法过千年万年亦能运转。
如今阵法破开一角,破口又是一处鲜少有人来、死人没少埋的野坟地,坟地上的阴气大肆灌入阵法。
阵法被逼得不得不进行自我调节。
没有人工干预的情况下,阵法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整块坟地包进阵法。
这便是坟地雾气缭绕的根由。
雾气昭昭的野坟地看上去就不太平,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往跟前凑。
秦悠:“这阵法得有几百年了吧?”
尤浩戈瞥一眼愈发浓郁的白雾:“不止,得上千年了。”
秦悠:“这高低是个非物质文化遗产,咱得保护。反正没人能破,不如集结人手在外头再包一层结界?”
尤浩戈:“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有人戳戳尤浩戈后背。
尤浩戈:“有事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那手锲而不舍戳戳戳。
尤浩戈有种自己快被戳漏了的恼火。
他扭回头:“王旗同学你……”
一张烂得没剩啥的脸正歪着脑袋瞅他。
尤浩戈看看他崭新的衣服:“王旗同学?”
几米外的浓雾里传来王旗的声音:“怎么了尤老师?”
尤浩戈:“你衣服呢?”
王旗:“我……哎我衣服呢?”
王旗被落石划伤了手臂,脱了外套包扎伤口。
伤口包好了,放身边的衣服没了。
王旗冷汗直冒,这要是不偷衣服改偷他的命,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颤声叫尤浩戈。
尤浩戈没好气“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