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式汇合,学生激动得像个大号苍蝇。
灵车前面只能坐两个人。
于是学生的热情在后车厢的冷柜里迅速冷却。
秦悠坐在副驾驶,手上刻着块超大号的木头。
学生扒着小窗口,冻得上牙直打下牙:“小秦老板你干什么呢?”
秦悠:“做八卦镜。”
学生:“不是要查画家的死吗?”
秦悠:“怎么查?”
学生:“……”
画家死了大半年,没留遗书没遗言。
连那幅定制的画是哪位老板下单都没人知道。
唯一可确定的是那罐朱砂是画家接了定制单以后准备的,但小作坊里的其他画家不清楚是他自己为了作画采购的还是定制者给的画材。
除了那幅挂在其他城市画廊里的画和剩下的朱砂,他们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这点线索也基本没有再查的必要。
学生很不甘心,手握那道送他进医院的符咒,恨不能看出花来。
尤浩戈两指夹过符咒抖了又抖:“小秦同学,我们也来画些这样的符咒如何?”
画符需要灵力支撑,几个没学过玄术的画家却能画出有效力的符咒。
看来那几个画家入错行了,当年报考玄易说不定这会儿早成一代宗师了。
三人回到宾馆,铺开黄纸挥毫泼墨。
学生蘸着朱砂一气呵成。
秦悠的画法更贴近外行画家,模仿咒文的起笔落笔尽量还原图像。
尤浩戈则是现场唯一随意发挥选手,画一张废一张。
学生看得直咧嘴:“尤老师你别画了,朱砂都快让你用没了。”
尤浩戈把三人的成品并排放一块,让学生说区别。
学生拧着眉毛看半天:“我和小秦老板的都是有效力的符咒,尤老师这张是废纸。”
尤浩戈优雅地给他后脑勺来一巴掌。
学生被拍到符咒上面,忽然开窍了:“符咒发挥效力的基础是符文本身其实是缩小的阵法,布阵者灵力越高深,阵法发挥的效力越大。将符咒贴到邪祟身上相当于硬拉邪祟入阵,或困之或诛之。同理,护身符是拉活人入阵加以保护。”
两张成品符纸的符咒阵法已成,无论是否有人佩戴,阵法都是流动状态。
可这阵法除了保护人的那股灵力之外还有朱砂中血液的阴怨气,所以佩戴者才会不同程度地倒霉。
若非自身气运太差,佩戴者轻易也不会出大事,因为符咒本身还是在保护佩戴者的。
再看尤老师那张废品,阵法没能运行起来,藏在朱砂里那点不好的东西很快就会消散掉。
这样的符咒既不会给人带去霉运,遇到危险也不能保护佩戴者。
秦悠摸摸下巴:“我记得展出那幅遗作是个圆融的整体。”
尤浩戈纠正道:“是还差几笔没画成的残缺品。”
那幅画的成品类似于有效力的符咒阵法,可因为画家的猝死,那幅画成了“废品”,颜料中好的不好的“添加剂”都在岁月的流逝中消散了。
这也是尤浩戈和秦悠直面那幅画却没发现异常的原因。
若是画家顺利完成了那幅画,那幅画又会是什么样?
学生举手抢答:“除非画是一道道符咒作基底,形成更大的符咒阵法,否则那幅画连最基本的保护作用都没有,却可以把阴怨气困在其中,挂在谁家谁玩完。”
尤浩戈惋惜地撇撇嘴:“可惜差了几笔,不然这幅画要封神了。”
要是画作完成了,搞不好连画家的魂魄都会被吸进去,到时候可就不是一股念力来回摔画框这么简单了。
秦悠:“那幅画没画完,定制者会不会再画第二幅?”
尤浩戈:“肯定会,不过下一幅画里的阴怨气跟这些也许就不是同一份了。”
他甩甩符咒。
秦悠若有所思。
只有学生全程懵逼。
秦悠认为定制画作的执笔者不能太有钱。
这样定制者才有理由提供更“好”的颜料,且不用担心被画家偷偷换掉。
定制者在小作坊里选了第一个画这幅画的人。
那第二个大概率也会出现在这座城市里。
秦悠向画廊负责人要来那幅画的照片,通过小作坊里的画家们在他们本地的小圈子里放出消息——这幅画自带诅咒魔力,上一个画家就是被这幅画索了命。
自以为抱住粗大腿的那个学生成了这则谣言的源头。
画家们说那位玄易学生查害人符咒查到小作坊,这才发现了隐藏在那幅画作中的玄机。
学生表示:“万一咱们猜错了怎么办?”
尤浩戈:“那黑锅就是你一个人背。”
学生:“qaq”
画家的圈子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有人受生活所迫改行再不碰画笔。
也有人遇到伯乐飞升成知名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