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的双拼脸可能是两边差异过大,怎么看怎么诡异不和谐;如今这三拼的半张脸看久了会令人生出一股莫名的认同感,好像它们本来就是一体。
水渠总共淹死三个人,是巧合吗?
秦悠看向尤浩戈。
尤浩戈也很困惑。
他喃喃道:“魂魄自然条件下不会这么拼的,难道是……”
术法种类千千万,有能把鬼拧成麻花的,也有能把鬼变成拼盘的。
有些是邪术,有些是正统法术。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莫过于将几个人的魂魄封在体内,活生生肢解,各取部位拼凑成一具尸身,用符箓强行固定。特定时间以后,将困在这具尸身中的魂魄抽出,几人的魂魄被迫拼合成尸身的模样。
一旦没有了术法的束缚,魂魄们会自动分离成各自本体。
命丧水渠的三个人尸身早已捞起,不可能被改造过。
即使遭遇改造,三个大老爷们也不可能拼出那样的背影。
再一跳舞,非散架不可。
尤浩戈:“不是术法的话,那就是法器。”
很多法器不需要人来操作也能发挥一定效用,比如河底那个护住赵弘枪生魂的残破法器。
玄易好多老师研究过,都没能弄明白那是个什么玩意。
以前的修行人士,无论正统还是邪修,都喜欢自己鼓捣法器,每个都不重样,传到今世连文字记载也已断绝了。
秦悠:“如果是法器,以前为什么没事?”
尤浩戈:“也许是放水时随水冲到水渠里的,也许是水渠干涸时有人故意埋在渠底的。”
前者是巧合加意外,后者就是纯纯的人为阴谋了。
尤浩戈又举起了喇叭:“你过来呗,我把你揍趴下就能回家睡觉了。”
那“人”面部扭曲,看样子是很想冲上来咬死尤老师。
尤浩戈:“气成这样都没动弹分毫,肯定被被法器限制在水渠里了。”
想要弄清楚原委就得放水挖渠。
总归是没人敢在明知有鬼的情况下潜水去挖的。
尤浩戈跟玄易沟通过后,由玄易出面阻断了东村前面这一段水渠,用抽水机将水抽干,尤浩戈这位挖坟熟练工亲自跳进淤泥里刨坑。
难得清闲的白校长坐在小马扎上监工,喝着小酒嘲笑尤浩戈的活儿干太糙。
尤浩戈铲子一抡。
白校长熟门熟路避开泥蛋子袭击。
尤浩戈已经从沟里爬上来了。
白校长瞪眼:“怎么地,想干仗啊?”
尤浩戈捡起跟泥巴一块甩上来的铲子头,朝他挥了挥。
白校长瞅瞅插在沟底淤泥里的木杆铲把,冷汗直流。
尤浩戈怀疑这把铲子是白校长故意整他才发给他的,挖两下铲头就陷到泥里头,他得用手扒出来,组装,才能继续铲。
闻讯赶来的秦悠实在看不下去,找村民买了两根钉子帮他固定好铲头。
这下工作效率算是提上来了。
水渠底下,埋着根小腿骨样式的木棍,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可惜被水浸泡得发烂,很多都辨不出是什么了。
它的上面绑了一个红袋子。
在场几人同时皱眉。
秦悠在丧葬一条街捡垃圾时经常见,那是装骨灰用的。
尤浩戈小心抽开袋子,里面果然是骨灰。
从几个大块骨灰判断,这是人的骨灰。
把人的骨灰跟一个不知用途的法器绑在一起埋进水底,想也知道不会安什么好心。
白校长立刻协调各方人脉去查去年十月到今年开渠放水前是否有骨灰丢失。
这是个大工程,人们总不能刨开下葬者的坟就为看看骨灰盒里有没有骨灰吧。
尤浩戈将骨灰袋子小心放到白校长的马扎上,指尖在那木棍上反复摩挲。
秦悠蹲到旁边一块看,有的符箓眼熟,大多能辨认出的字符她都没见过。
她问:“能看出是干嘛的吗?”
尤浩戈摇头:“不过这外形跟书上记载的‘骨锁’很像。”
骨锁,即以人骨为锁,专锁人的亡灵,是古时邪修很爱用很常用的一门法器。
人身上所有骨头都可以制作骨锁,但因为要刻十分繁复冗长的符文,制作者大多会优先选择臂骨腿骨肋骨以及头骨。
亡灵被锁在骨头中,怨气与日俱增却挣脱不开桎梏,最终成为别人手中最有利的杀人武器。
挖出来这根是木头,即便依照骨锁的方法制作,效力也会大打折扣。
秦悠觉得他们先前所见很符合骨锁的特性,问题在于那三张脸可以对应三个溺水而亡的人,那背影和消失的半张脸又要对应谁?骨灰的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