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情地跟着节奏跳动摇摆,然后跟着唱起那些因为发音不对反而可以歇斯底里的单词。
我看到好多人都站了起来,一起在教室中间跳,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着光。陈若冰也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跟我一起唱起来。
我用手弯了一块蛋糕,涂在了陈若冰的右脸上。她一下子又羞又气,用手挡住自己的脸,然后试着把脸上的蛋糕擦干净。
结果是我又用涂了蛋糕的手摸了她的左脸和额头。
陈若冰胡乱地擦着脸,后来终于想起反击,挖了一朵奶油花,拍在了我的脸上。
我笑着把那稀烂的花用手指刮下来,索性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唱,然后又觉得还缺点什么,于是拿起角落里的一把笤帚,摆在身前,当做吉他。
陈若冰被逗得笑起来,那一刻我知道原来她也可以笑得这样放肆。
然后我解掉了头绳,让长发垂了下来。
吊灯之间挂起来的装饰拉花上是一颗颗金色的小星星,我和陈若冰面对面地又唱又跳,那一颗颗星星化成一道道金色流光,在头顶飞舞。我没有试过毒品,但我估计当时的感觉和吸毒差不多。体内产生了大量的让人兴奋快乐的物质,让我不是我自己,或者说让我灵魂出窍,成了真实的自己。
我的灵魂挣脱了躯壳,游离了身体。她十六年的禁锢生活里终于得到了释放,她盯着陈若冰,一边跳,一边凑上去,在音乐唱到“ia”的时候,她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落了一个吻。
陈若冰有片刻的呆滞,而后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而我已经分不清精神和肉`体哪个是真正的我。如果灵魂是我,那我怎么可以亲她的嘴?如果躯壳是我,那没有接触到陈若冰的我,为什么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像被电击一样的悸动?
当然这件事,我和陈若冰在联欢会结束之后,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好像过了午夜的灰姑娘,试图回归最初的生活。但我后来才意识到,那是我的初吻啊,怎么可能忘记呢?
在我用啤酒瓶砸完了杨旭之后的第三天,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她说杨旭的额头缝了三针,说我的行为十分恶劣,本来按照校规要给我处分,鉴于我平时表现一贯良好,让我跟杨旭道歉,赔偿医疗费。又说杨旭只说在学校和几个男生打起来了,没有要求请我家长,也没有让他的父母来学校。我态度好的话,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当天下午放了学,我跑到理发店,把我的头发染成了酒红色。
第二天来到学校,陈若冰惊讶地问:“你是这会儿才开始中二么?”
我说:“是啊,我觉得自己的青春期刚刚开始。”
当时,那种打破桎梏的感觉让我上瘾,标新立异也好,特立独行也罢,就是不想和别人一样。那是十六岁的少女的一颗不甘于平凡、不想泯于众人的心。
绝大多数的人,在那个年纪都有一颗这样的心。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个个放弃了这些可笑的幻想。与平庸生活斗争到最后,早就忘了自己是不是做到了与众不同。多年之后发现,其实不是想不同,是想做自己而已。
那天下午放了学,我在班主任的办公室,对杨旭说了对不起。他说了什么我记不大清了,只记得班主任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她要我把头发染回黑色,说我最近测验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差,让我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又质疑我和陈若冰经常在一起,怎么不多跟她学一学。
我和杨旭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同时看见了十几米外的陈若冰。她坐在楼道连廊边的长凳上,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