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坤舆界失败在哪里?为何被打得这么惨?哪些节点出了问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第一个开口。
大衍宗掌门重哼一声,“我们还没兴师问罪,你倒自个儿往枪口撞。且不论最后如何,私用掌门玉印......”
眼看话题有被扯开的趋势,和光忙道:“您先别急,咱们一桩桩一件件慢慢来,按照顺序,从盛京围困开始。”
“避重就轻!不该从最严重的开始吗?”大衍宗又想把话题拉到掌门玉印。
这次拉回话头的不是和光,而是无相魔门的路掌门,他忙劝道:“召集者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别以大欺小!”
路掌门嘴里的话对大衍宗门掌门说,眼睛瞪得却是韩修离。私用掌门玉印一事,他家浑小子也有份儿。
和光扔出一枚留影球,坤舆界的地图立体呈现出来,战争的几处关键地点都被标红,叠加战场的实时影像。
众人都在里面看到当时的自己,战争的一幕幕瞬间翻上脑海。
和光拨到盛京的画面,用叙述重演战争的过程。
“利用正道邪修的矛盾,在各处发动骚乱,借此引开谢家卫队。从程序上看,谢家的应变没有问题。这儿的关键在于邪修,我们缺乏对鬼樊楼和邪修的了解和掌控。涂鸣前辈这种深度睡眠者,虽然是九节竹植入邪修的钉子。随着邪修群体的扩大,光是这样已经不够。”
众人同意。
“关于鬼樊楼还有很多值得磋商的地方,容后讨论,我们继续把关注点聚集战争。”
和光催动留影球,投出数张影像。
“从钟堂主、曲堂主、冷堂主提交的报告来看,战争开始前,早在盛京布置的时候,街道的花卉、铜铃,烟花大会,都是敌人的手段。”
“护阵人被围攻,需要灵石开启传送阵,谢家运送灵石的途中,被内部的敌人阻拦。”
“昆仑剑宗的山门守卫被杀,地图泄漏。”
......
“这些无不指向同一个事实,异界来魂已经深入坤舆界内部,侵入各大势力,无孔不入。那些严格控制人员安全、要求走过前生镜的组织,即使没混入异界来魂,规则条例、行动方案等事项,也被异界来魂获知。”
这是事实,众人无从反驳。
“正因如此,从权力核心下达的所有反击步骤,都被敌人预料到并立刻摧毁。”
和光看向掌门们,继续道。
“如今各大势力的组织配置、行动规范都在延续五千年前的规则,这也是急需改变的一点。”
重演过程到现在,众人没有提出异议,心里都有些钦佩。
召集者做了完美的准备,从各个角度挑出重点,分门别类指出不足之处,让众人更加清楚更加透彻看清这场战争。
“接下来是战争的转折点。”
和光又抛出一枚留影球,画面中,惊慌失措的百姓争先恐后涌入一堵巷子,踏过台阶便是邪修地界。
“盛京传送阵被毁,禁空阵,城墙被围,这一系列措施有两个目的,一是把手无寸铁的凡人困在城内,利用混乱实施屠城,二是拖延援军赶来的时间。事实上敌人确实做到了这点。”
“鬼樊楼的通道,把百姓送出盛京的同时,把天南海北的援军送到盛京。援军抵达,盛京才开始发动真正的反击。”
和光又抛出一枚留影球,沉沉黑雾罩住室内,洲一庞大的身子显示在众人眼前。
“第二个拐点是洲一。”
“先不提什么拐点不拐点。”大衍宗重重敲了敲桌面,“按照你所谓的顺序来,谁给你的权限?洲九为何会告知手印?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你私自胡来,乱了七权的规则!”
几大掌权人点头,在七权和九节竹内部,功是一回事儿,罪又是另一回事儿。
“私动玉印,放出洲一,此事的责任我一人承担。”
和光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有一点愧疚和后悔,“从青鲨拿到万佛宗掌门玉印,残指帮助他前往无相魔门,结合韩修离手里的另一枚玉印,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他们不过按我说的做。”
“知错就好,事儿还有回旋......”
大衍宗掌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和光打断。
“我负起责任,不代表我认为我错了。或许在众位掌门心中,规章制度更重要。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我也这么认为。就这件事来说,在遵守规矩和宁愿违规也要动手之间,我选择我认为正确的那方。”
“强词夺理!”大衍宗掌门等人并不接受这番说法。
和光淡定道:“既然如此,那就顺着您的程序推演一遍。如果我把传讯戒传给七权上层,你们决定放出洲一。诸位都在盛京,任务只能交给下面的人。”
“一人去拿万佛宗玉印,派一队修士护送趟过乌脚溪,还要一名渡劫期修士划开虚空。算一算,诸位要经过多少人手,召集多少弟子才能办得了这事儿。你们能够保证途中不会走漏风声,不会被异界来魂透露给虞世南或贺拔六野吗?倘若贺拔六野打算出手阻止,你们挡得住吗?”
“正是因为程序的繁杂和中途的不控因素,所以我认定避开七权直接行事才是正确的选择。哪怕从事后看来,我也做了最好的部署,消耗最少的人力,最快办成这事儿。”
大衍宗掌门重拍桌面,“关键在这儿吗?问题关键在于洲一的处置权根本不在你手里!我们还没发话......”
迎着冒火的目光,和光仍旧平静地打断。
“对!掌门们才有决定权。当时诸位掌门都在盛京,立刻能决出答案。那么,诸位会这么做吗?”
七权上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不赞同和不安的情绪。
很显然,他们不会。
大衍宗掌门几乎难以控制怒火,正想开口,被昆仑掌门按下。
“你情绪上头,先缓缓,我来。”昆仑掌门斟酌片刻,道:“你的辩法很聪明,先抛出结论,再阐述理由。其他人试图反驳,也很难想到跳出结论的框架,只能从理由找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