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河思到此处,眉目舒展开,前尘往事皆为过眼云烟,不需再提,绪自如有绪自如的路要走。
“你太过把自己的快意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了。”
宴清河宁心静气后出言点评道。
绪自如从眼角瞥了宴清河一眼,好一会儿他搓了搓下巴,询问道:“师兄,我见琉瑛师姐今日似乎离开大宅,她是去哪儿了,可还会回来?”
宴清河目光看着站在月光下笑得几乎猖狂的秒音仙,嘴上道:“门派内部琐事,不劳挂心。”
绪自如被宴清河这几个情绪起伏间完全收敛情绪、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给逗笑,他也顿时没了跟这人搭话的欲望,也望向了院内站着的秒音仙。
“我倒是想问一问,这个被人人口中称为大善人的善人,二十多年都不敢回家一趟,到底是因为真的一心只为救人,还仅仅是因为他大善人心中有愧,不敢回家看上哪怕一眼?!”秒音仙一席紫色纱衣,冷声斥道。
“有趣。”
绪自如闻言略显做作地点了下头,而后十分突兀地拍了下手掌,慢条斯理地吐出个词。
妙音仙恶狠狠的目光,立马瞪了过来。
“我倒是有一事不解,想问问妹妹,妹妹可是那被山匪强暴所生、母亲死后又被母族至亲扔至苗疆,让苗人做药人养大的小孩?”绪自如明知故问地开口问道。
秒音仙瞬时眼红近欲滴血,她覆面的薄纱在厚重的呼吸中上下起伏。
“问我是谁?你猜猜呀?”她恶狠狠地出腔问道。
“我从小跟蛊虫一起长大,它们食我血肉生长,我吃它们血肉成人,长到现在。
你觉得我是谁?”
秒音仙冷笑着扯开自己覆面的纱巾,在月光下她的脸显得可怖至极,几乎难辨五官。
“一个山匪强暴出生的小孩,在土匪窝里出生,父母双亡后,被母家的亲戚扔到西域去学巫术,我从小忍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我多无辜,我何罪之有?”
“你们这些整日把何枕奉为救苦救难在世佛陀的人,看看我!若没有他,我怎么会遭受这些,我又凭什么遭受这些事情!他怎么有脸安安稳稳,享受众人爱戴的活二十余年时间?!”
大院内一阵风卷过,庭内一时无声。
了安和尚双手合十,轻喃了一句“阿弥陀佛”。
绪自如虽然内心早有预料秒音仙应该面容可怖,但也没料到会是这副难辨五官的模样。
他没忍住抬手握拳抵着自己的嘴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