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地距离自己那所宅子更近,徐显炀没去何府,直接回了这里,他刚到片刻,被诚王差人请来的太医就上了门,诚王自己还很识趣地没有跟来,而是进宫复命去了。徐显炀见此情形,心气才算顺了些,方才回来这一路,他真打算将来好好整诚王一把出气来着。
“徐大人放心,尊夫人只是过度疲累,身子并无损伤,胎相也十分平稳,歇息几日再服些滋补汤药就好了。”
徐显炀听得连连点头,待都听完了,才后知后觉地问起:“您方才说,什么十分平稳?”
刘太医年逾古稀,一听就明白过来,笑呵呵道:“大人还不知道,夫人已有了约莫一个半月的身孕。”
徐大人翣翣眼:“您确定?”
堂堂太医院正被如此质疑,刘太医脸色有些发僵:“大人放心,老夫多年来为宫中贵人扶脉看诊,对妇人身孕还是有着把握的。”
“好好,您有把握就好。”徐显炀言不达意,喜形于外。有过杨蓁之前似是而非地提过,他也没多少可意外,只是有了太医院正的证实,毕竟心里有了底,惊虽不惊,这喜却是实打实的。
刘太医老实不客气地收了一份丰厚的谢礼,出门之时便想到:徐大人不是原定今日成婚的么?礼还未成,孩子先有了,不过,这自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今日大事尘埃落定,主使人徐显炀本该进宫复命的,可他却没去,自从带了夫人回家,他就再没出门。家里的仆从见了他全都暗中感叹:可见我家大人是今日立了大功的人,这走起路来脚底都是轻飘飘的。
杨蓁确实只是累着了,昏睡了半天,到天黑时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徐显炀坐在床边,手臂撑着头望着她,就好像她是个多好玩多有看头的玩意。
稍稍一想,她就明白了他这表情的来由:“你知道了?”
“嗯。”徐显炀转开目光,手上轻抚着她的小腹,“咱们得尽快把婚事办了,不然再迟些日子,就要被人看出来了。”
杨蓁噗嗤一笑:“可惜,洞房之夜,徐大人却不能行房。”
头三个月须得小心,徐显炀也听刘太医交代过了,他挑挑眉,一手一只地抓起她的白嫩小手搓了搓,邪恶地笑出一嘴白牙:“没事,到时咱们再想别的法子,另辟蹊径。”
这一天过去,皇帝因听了诚王奏报,知道杨蓁身体不适,就不但没招徐显炀进宫述职,还赐了些补品,另给他放了三天的假,让他好好在家陪媳妇养病。至于人家的女眷究竟生了什么病,皇帝与诚王都不便细致探听,刘太医也只说了疲劳过度这一条。
等到三日之后,外面该抓的人都抓了,该抄的家也都抄了,京城内外基本上尘埃落定,下一步就是交给刑部大理寺等衙门会审,厂卫的差事基本告一段落。也是到了准备论功行赏的时候。
天暖和了两天,积雪刚融化了七七八八,老天爷就又给下了一夜的雪替换上去,京师又是一片银装素裹。
朝堂之上,皇帝宣旨,加封锦衣卫指挥使徐显炀为太子少保。
朝堂众臣听了这份封赏,有惋惜喟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总之都是一样心思:徐大人这一趟出生入死,命都差点没了,据说连媳妇也险些搭进去,立了恁大的功,为皇上为国朝解决了恁大的麻烦,才得了这点虚名封号,外加一点点俸禄,实在是亏得慌。
无奈何,锦衣卫指挥使自来只有三品官,皇帝若想为他加封官职或是爵位,就只能叫他离任,将锦衣卫交与他人管理,眼见这个职位还是他最合适,自然只有如此安排了。
等下了朝,皇帝将徐显炀与何智恒都唤来乾清宫,诚王已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