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章。”
诚王轻笑了一声:“如此说来,倒像是因为徐显炀不要你,你才情愿跟我的。”
杨蓁便似心口遭了一记重击,一时酸痛不已。无论再如何放低希冀,想起徐显炀那天的回答,反复咀嚼着他那一句“并无爱慕之心”,她都难免失望,难免伤怀。
她是没指望能得他爱慕,可并不等于心底没有过那样的渴望。被诚王安排亲耳听了他那番话,对她自然是一份折磨。
是啊,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他又凭什么应该要我呢?
杨蓁很快忍了下来,未露声色:“王爷见笑了,徐大人用不着我,王爷用得着我,我就留下来听从王爷差遣,倘若王爷哪日也用不着我了,大可以打发我离开。”
她垂着眼,没去看诚王的神色,只是听他沉默了好一阵没有出声,继而便看见他踩在乌木脚踏上的双脚微微一动,迈了下来。
诚王缓缓走近两步,来到她跟前。若论身形,他有些纤瘦,不及徐显炀魁伟,但也十分高挑,这一走近杨蓁,便是居高临下之态。
只听他的声音柔柔地自头顶传来:“听你的意思,我想如何差遣你,你都会听从了?”
杨蓁几乎可以感到自他身上散出的暖意,鼻端问道淡淡幽香,那是名贵的龙涎香,听说是取自南海,非皇家贵胄不可使用。
他不可能是那个意思,杨蓁如此告诫自己,也安抚下心中慌乱,平静回答:“奴婢已是王爷的下人,自该听从王爷差遣。”
“是啊,如今……你确实该当算是我的人了。”诚王语调幽缓,说话间还欠身凑近到了她耳畔,“陈嬷嬷差你来时,除了教你各样侍奉之道,是否还教了你别的?”
杨蓁感觉到他口中的温热之气吹在自己耳垂,直带动起她浑身的鸡皮疙瘩。
一瞬间心里满是绝望。
在教坊司多日的耳濡目染,对男女之事她确实已有大量耳闻,曾有人说过,男人家都是禽兽,不论喜与不喜,爱与不爱,但凡对方是个雌的,他们都能燃得起那种兴致,都能下得去那个手。
这一点上至皇帝,下至乞丐,无一例外。
诚王怎就不可能对她有那份心呢?轻易下了那个判断,她未免太幼稚了。
其实自从察觉出诚王对她的兴趣那时起,杨蓁便想过将来会委身于他的可能。
这个人是将来注定要对徐显炀父子下手的人,几乎已被她视作仇人,做他的女人,杨蓁当然不会有一丝一毫外人眼中那种荣幸。
但走出这一步,对于将来她无论是打探耿芝茵的情况,还是真去行刺,都有着莫大的便利,是以无论感情上如何抵触,杨蓁在理智上都是接受的。
至于徐显炀对她不要去做诚王姬妾的那番告诫,她已然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听了他的又能如何?若是一切都听他吩咐,她此时已然随着婶婶被他送走了,将来只能等着听说他的噩耗。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此事会来得如此之快。
多愁善感只是一瞬之间,杨蓁很快平复下心酸,强制自己声音不要发颤,说道:“王爷可想要安歇了?需要奴婢如何侍奉,您但请吩咐便是。”
诚王又是一阵沉默,似在观察她,又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静寂之中,隐隐听见远处传来一点嘈杂的声音。杨蓁听见诚王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声,抬头朝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