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爱妾裴静一把抓住,腻着道:“再睡一会儿嘛,你是二当家又不是大头兵,干嘛天天将自己弄个半死?”
“呵,呵呵。”
陈子龙尴尬的摸了摸头,又拍了拍爱妾的纤手,轻道:“睡吧,睡吧,我去去就回。”
裴静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好赌气的一甩手,转过身子继续睡。
“吱。”
房门打开,金色的阳光洒了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陈子龙伸了个舒适的懒腰,回身将房门掩上,大步走进了阳光里。
“呼……喝!”
外面已是一片肃杀,旭日阳光照耀下,屯兵城里的演武场上,一队队士兵正在操练。
不远处还有一块聚义堂的大招牌,一面替天行道的旗子熠熠生辉。
陈子龙精神一振,忘记了全身的疲惫,踩着牛皮军靴大步走了过去,正在负责操练的山寨好汉们见到了他,纷纷赔笑。
“二当家来啦。”
“嗯。”
陈子龙点点头,整了整身上的牛皮腰带,掂了掂打造精良的短火铳,一下子变的严肃了起来,又挥了挥手。
“接着练,别停。”
“呼……喝!”
响亮的口令声再次响起,看着面前正在操练中的一千多名土著战士,端着火枪,上了刺刀,一招一式的操练着。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陈子龙觉得自己找到点横刀立马的感觉了,刹那间内心充实了起来,感觉自己精神抖擞。
“好男儿当建功立业!”
在北美闯荡了一圈,当上了二当家,渐渐适应了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之后,陈子龙突然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可笑。
什么秦淮风月,道德文章……
“屁!”
什么青楼画舫,扬州瘦马,成天咿咿呀呀,哼哼唧唧的何其可笑,想想都觉得恶心,哪里比的上如今纵横北美来的畅快?
“啊啐!”
陈子龙觉得那些年混迹秦淮画舫的日子,很可能是鬼迷心窍了,那些瘦巴巴的秦淮佳人,哪里比的上健康窈窕,充满青春活力的裴静?
“病态呀,病态!”
他此刻觉得那些大明士大夫,确实是得了病,还病的不轻,当然了,说这话也有点昧良心,他陈公子当年也没少和秦淮佳人眉来眼去的。
过去了,都过去了。
抖了抖身上的武装带,陈子龙抖了起来:“都精神着点!”
“用心操练!”
他也不管这些土著战士能不能听的懂汉话,反正能听懂口令就行,他对这些勇敢的印第安土著战士很满意。
这些身体精壮的土著战士不但勇敢,忠诚,还认死理,谁对他们好,他们就给谁卖命,在训练中表现的也十分吃苦耐劳。
虽然大部分人笨了点,对于火枪,队列的学习速度不快,可这些都是可以用时间来克服的,无非是用子弹,火药喂出来。
陈子龙觉得这一步走对了,有了这一千多名土著战士的加入,山寨的实力提升了何止一倍?
当然了,他还不知道他和山寨在北美新大陆,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一个大明人与印第安人合作共赢的典范!
例行队列,刺杀操练之后。
陈子龙又挥了挥手,吼了一嗓子:“吃饭!”
早饭是热腾腾肉馅大包子,三两口吞下了一个包子,陈子龙便带着队伍开始进行日常射击训练。
“砰,砰。”
晴空万里之下,山寨里响起一阵阵清脆的射击声,得益于葡萄牙盟友的照应,山寨小心的将一些黄金变现,弄来了大量军械物资补给。
“砰!”
陈子龙抄起一杆火枪,装填,射击,他这些日子也在苦练枪法,还别说……连陈子龙自己都没想到,他还挺有射击的天赋。
在一百米的距离上使用燧发线膛火枪,他能击中一个拳头大的瓦罐,这让陈子龙喜出望外,想起了一句古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砰,砰。”
阵阵射击声中,陈子龙露了一手好枪法,便在众位兄弟的恭维声中打了个哈欠,他要回房睡个回笼觉。
走在蓝天白云之下,僻静无人的角落,陈公子哼起了家乡的小曲儿:“浪里个浪,浪里个浪……”
可前头僻静无人处,猛然间闪出了一个人影。
陈子龙一激灵,喝道:“谁!”
手已经本能的按在了短枪上,可来人将斗笠压了压,从袖中翻出一块腰牌晃了晃,那精致的腰牌让陈子龙一呆。
慢慢将手从火枪上挪开。
“得咧!”
此人亮出来的竟然是一枚军宪司的腰牌,这让陈子龙猛然警醒了,这才想起来他还是大明军宪司的天字号密探。
要不是这位爷突然冒出来,他都快把这事儿忘了。
陈子龙赶忙打起了精神,抱了抱拳,轻道:“阁下……”
这人戴着斗笠,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实在看不清长相,不过可以确定是山寨里的人。
那人没理他,而是手腕一翻将一个匣子掷了过来,也朝着陈子龙抱了抱拳,退后几步消失在房舍的拐角。
“哎?”
陈子龙从地上捡起匣子往怀里一揣,看看四下无人赶紧走吧,时隔半年之后又接到了军宪司密林,让陈公子心中不禁忐忑起来。
快步走入无人处,陈子龙打开密匣,取出里头的一张密令看了看,很快打了个激灵,这密令让他想办法说服大当家老裴。
进攻一个叫圣地亚哥的地方。
陈子龙摸了摸头,有点懵逼,这个圣地亚哥在哪呀?
“得咧!”
赶紧取出火折子将密令烧掉,陈子龙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从无人处走了出去,可心脏又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大明军宪司插手北美了?
他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一时间竟然搞不清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估摸着算是个好消息吧?
一整天时间他都在琢磨着这份密令,要不要执行呢,在心中权衡,掂量了几天,终究是野心占据了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