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吹拂的微风猎猎作响。
半个时辰后,两万六千名步,骑混编的部队,停在了距离清军大营十里外的北边,巍然不动。
“站……定!”
“哗!”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沉寂了一炷香之后,后头又有大量马车赶来,满载着定装火药,军需,还有镐头铲子。
“嘟嘟嘟。”
在十里外站定之后,明军先用大量四轮马车组成了车阵,站稳了阵脚,派出一部分士兵负责防御。
另一部分则在军官们指挥下挖沟,建胸墙,前后总计三道防线上,野战工事同时修建。
铲子,镐头上下翻飞。
步兵要和骑兵集团野战,工事是必不可少的。
一瞬间喧闹起来。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也有了动静,一瞧见北郊友军回援了,守将李迁果断的下令打开城门。
“咔咔。”
洛阳东城,机关响动,绞盘推动着千闸缓缓升起,城内两万凤威军士兵荷枪实弹,如潮水一般蜂拥而出。
红色的明军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从城内涌出。
依托城防重炮的掩护在东门外列阵。
背城而战!
半个时辰,令人窒息的半个时辰后,明军在西,北两个方向排好了两个战阵,加紧构筑野战工事。
明军兵力不多,两个战阵加起来不过还不到五万人。
可一拍排黑洞洞火枪,威武严整的军阵,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方阵,在烈日照耀下好似一个个豆腐块。
横排,竖排都十分整齐。
清军大营,一片死寂。
“咯咯。”
多尔衮气的眼珠子发红,磨着牙,他一直在等待多铎,谭泰的出现,可袍弟迟迟没有出现。
咯噔一下。
多尔衮心中拔凉,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没有等到多铎,谭泰两人,却等来的出城列阵的明军。
明军竟然出来野战了。
区区不到五万明军,竟然将他的十二万八旗主力当成了空气,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列阵……野战了。
其中好些还是民壮。
可大清摄政王却犹豫起来了,正黄旗的覆灭让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不是惊吓而是惊悚了。
多尔衮眼睁睁的看着明军正在构筑阵地。
却迟迟没有下达冲阵的命令。
他犹豫了。
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不走,也不进攻,十二万清军就那么呆愣愣的站着,还沉浸在正黄旗覆灭带来的恐惧里。
心中的犹豫,纠结让清军不知所措了。
退,不甘心。
进攻又不太敢了。
于是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清军都迟迟不动,不走,也不进攻,直到明军构筑好了野战工事。
壕沟,胸墙加火枪。
一招鲜,吃遍天。
然后更过分的事情发生了,明军的野战工事才将将构筑完成,就有一队骑兵疾驰而出。
腰杆笔挺的标营铳骑,手持又粗又长的骑兵破甲枪,徐徐在官道上奔驰着,枪尖上挑着一颗血淋淋首级。
血肉模糊的首级,已无法辨认,可那顶金色的帽盔,帽盔上又直又长的盔枪,十分刺眼。
清军大营又是一阵哗然。
“是豫亲王!”
豫亲王多铎战死了,还被明军割去了首级,被明军骑兵挑在枪尖上,在十二万大清铁骑面前张扬着。
喧嚣如开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呵呵呵。”
多尔衮怒极反笑,因为正黄旗覆灭带来的沮丧,渐渐被心中的愤怒取代,神情也变得狰狞。
“哈哈,哈哈哈!”
多尔衮放声大笑,好似看到了一件极为荒谬的事,明军,明军竟然都敢出来野战了。
竟然还敢挑着多铎的首级来刺激他。
“活腻歪了?”
多尔衮怒极,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清的铁骑在明军孱弱的羔羊眼中,竟然成为了不值一提的空气。
好似大清十二万铁骑都是摆设。
十二万铁骑呀!
“呼,呼。”
被激怒的清军凶性毕露,眼珠子红了起来,长期以来关外骑兵集团对战明军养成的优越感。
被深深的冒犯了!
这是几十年来建立的优越感,如今被冒犯到了,于是,愤怒让多尔衮失去了理智……
“锵。”
多尔衮拔出了金刀,乖戾的咆哮起来:“冲,冲。”
“杀光这些低贱的明狗!”
正黄旗覆灭,明军出城列阵,野战,挑衅了,十二万清军上下都被刺激的发疯了。
这时清军大营里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人是洪承畴。
“主子,主子。”
洪承畴打马上前,拼死阻拦:“主子,万万不可,小心有诈……”
他急的口干舌燥。
明军既然敢于出城野战,以周世显用兵神鬼莫测的手段,敢于做出如此大胆的布置,那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必定有诈!
“主子,主子,万万不可。”
大热的天,洪承畴急的额头直冒冷汗,死死拽住了多尔衮手中的缰绳,拼死阻拦:“不能冲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十二万大军是大清最精锐的力量,万万不能有失。
“滚开!”
盛怒之下多尔衮红着眼,手起刀落,将这个不开眼的狗奴才一刀劈了,一颗苍老的人头高高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