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行各业皆有心酸。已经凌晨一点多。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架着胳膊脑袋困在宋峤床沿,浑身都僵痛,忍不住站起身来活动一番。脑袋又是闷闷地,像针扎着就创口豁开脑浆子,晃晃荡荡。
窗外已是大亮,是个好天气。
宋峤迷瞪着眼睛看我,嘴唇烧得都起了皮。
我再伸手去探他额头,热度似乎下去了。
“还难受吗?”我问。
他在枕头上虚虚地摆了摆头,眼神还有些恍惚:“裴裴你怎么在这?”
我都要被他气笑了,说:“不是你把我电话给医院的吗?”
“啊——”他微张着嘴巴,眉头还是绞着,蹙成一小堆,“我不记得了——又给你添麻烦了。你昨晚一直在医院吗?”
我不喜欢他这种显得生疏的语气,又在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个大麻烦。但我确实懒得再去就这个问题做解释,干脆岔开话题问他:“你干嘛吃那么多汤圆?你不知道那东西吃多了不消化吗?”
“我心里不舒服。”宋峤垂下眼睛,哑着嗓子,“家里除了你买的汤圆,什么都没有了。我其实不饿,但还是忍不住拼命往嘴巴里塞。到晚上的时候就好难受,裴裴,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想起元宵节我买的两袋汤圆还剩不少,放在冰箱下面的冰柜里。
心里一阵憋闷,忍不住指责他:“你不会吃别的东西吗?楼下明明很多店。”
“但那是你买的——”宋峤的声音微不可闻。
我装作没听见。只能装作没听见。
“对不起,裴裴,我昨天不该那么说你和你朋友。”宋峤说,顿了顿,努力转换成明快的语气,嗓子却还是沙沙的,让人听得发痒,“你们昨天吃的什么?街上很多人吧,肯定超级热闹。”
我说:“去的仓桥家。人是挺多的。”
“他们家的樱花卷好吃。”我记得。宋峤又说:“我们也去过。裴裴你记得吗,我还点了好多寿司,那是我第一次领工资。”他不用说那么多细节我也记得。
我嗯了一声,不想就昨晚的事情与他多谈。
会内疚。非常内疚。后悔得想要给自己耳光,可是不能在他面前发作。
这是心疾。是我落在宋峤手里,永远的把柄。
我说你得给公司请个假吧,这下你起码得在医院待好几天。他说我知道,眼睛闪了闪然后问,你呢?你不去上班吗?
我点开手机屏幕看时间,就算着急忙慌地赶去公司也十有八九会迟到,况且我还得赶回去洗澡换身衣服,这是必须的。我决定请半天假,虽然真的很不好意思,毕竟星期一刚请了一整天假搬家。
就说是自己病了,得去医院打针。余姐人好,应该不会多问。再说说好话的话,还可以争取多一点午休时间,来医院给宋峤送吃的。他需要喝粥,那么我早上又得早起,抓紧时间然后赶去公司,应该也没问题。
简直和在原来的房子里的匆忙生活一样。
才过了一个可以睡懒觉的工作日——
“裴裴?”见我半天没说话,宋峤唤了我一声。
我说:“我下午去,等会回家洗澡换身衣服,再去给你拿点换洗衣物过来。”想了想,又道:“你肚子还痛吗?医生说你要禁食十二到二十四个小时,你大概今天都没法吃东西了。我明天给你熬粥来——”
宋峤眼睛闪了闪,窗外隐约响起车语人声,新的一天世界还是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