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这么让世子走了?”
等李休语走后,魏进忠进来小声问道。
“走就走了,难道朕心疼孙子还不行么?”
李央站了起来,背手也向外走去,“那群文臣难道还不许朕特赦自己的孙子?”
魏进忠此时也不敢多言,只好跟上去。
“你先不用回宫,去跟李休语说一声,朕许他用宫内天降法阵送他一程。”
说罢,他摘下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扔了过去,“如果那些道门中人推三阻四的,就拿朕的玉佩给他们。”
魏进忠双手捧着玉佩,他听到李央说的是将玉佩给他们,而不是给他们看。
一字之差,相去千里。
魏进忠竟然眼眶中升腾起了一层雾气:“陛下,您这又是何必呢?”
李央冷道:“你个阉货,眼里是挂了水壶么?朕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李央没再去看跪在地上领旨的魏进忠,快步往皇宫方向走去。
与来时不同,回去的路上李央心情十分舒畅。
“这小子,竟然敢和朕谈条件,有点骨气。”
他想起之前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李休语看似回答得十分无厘头,却是在向他传递了几个意思。
第一句,我以为你将我忘在宗人府了就是两人谈条件的开始。
意思是,你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谈谈吧。
在李央的严词询问下,李休语相继表示了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要是放我出去我肯定能干事,以及问他讨要张小泗和钱散武两人三层意思。
李央自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休语在宗人府关了那么久时间,按照他擅离封地的罪行,正常来说,终身监禁都不为过。
而这个严重后果,宗正早就和李休语透露过。
以他的脾气,见到李央,自然要想办法让李央开金口放他脱身。
所以,李央答应了他的条件,并顺便提出了只有你登上了皇位,你才能明白一切前因后果的要求。
这件事在爷孙两人之间也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晋王李治民除了嫡长子这个身份以外,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儒家大部的拥戴。
因而晋王这对父子之和李央间已经生出了嫌隙与隔阂。
李央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表达任何对晋王的不满,但是皇室内部都清楚,晋王和皇帝的关系是越走越远了。
而众所周知,李央最为疼爱的便是李休语的父亲,燕王李惊仙。
李央心中暗笑道,这小家伙肯定是以为朕给出的条件,是让他燕王府掀翻我那个大儿子,可惜啊,朕虽然不喜欢他却也明白,哪怕其他十二儿子加到一块,也不够我那大儿子喝一壶的。
不过也好,他的体质竟然比惊仙还要怪异,连藩王封地的封阵都没办法觉察到他的血脉,让他如此轻松地出了封地,说不定他能成为我李家的一招妙手,或者一招隐手。
李央呵呵笑了两声,不管是什么手吧,他都是朕的手啊。
进宫门前,李央停下来看了眼岳麓山方向。
“圣人,呵呵,多少年没有看到过了。”
岳麓山顶,空中飘起了点点雪花。
山顶上,修筑了一个圆形的巨大平台。
从第二任山长开始,岳麓书院的山长渡劫入圣,全部都在此处。
此时,欧阳守道已经盘腿端坐在了圆形平台的中央。
一袭青衫的欧阳守道抬眼看了看飘落的雪花,闭上了双眼。
观劫的五人都站在了平台边缘,静静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