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立几秒,目光沉了沉,抬脚。
一个人都没有,唯有她一人,走在这寂静的路上。
没有建筑,只有一条漆黑的小路,不知蜿蜒去向何处。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剑快步往前走,不敢看向道路两边,似乎道路两旁藏了可怖的妖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张开血盆大口,顷刻间将她吞的连渣都不剩。
脑袋里那根弦绷的再不能紧,直至……
这条路似是走到了尽头,眼前骤然开阔,出现了一座形似庙宇的建筑。
玄色的建筑,像是干涸的血迹,房檐两侧挂了白色的灯笼,微黄的光打在墙上,那红,显的愈发血腥。
她缓步走过去,迈上台阶。
眼前的门足足有五人高,门上刻的不只是什么凶兽,面目狰狞。
掌心不知何时布满了汗,她搓搓手,方才抬手扣门。
“咚咚咚。”
三声响之后,门来了。
快的就像主人早已预料到她会来,特意等在门后一般。
她怔怔的看着门被拉开一条缝,那门缝儿后,走出一个遮了重紫面纱的女人。
薄薄的面纱遮不住她脸侧的伤疤,借着光,她能看到她脸颊两侧纠结在一起的皮肤,像是烫伤,又像是烧伤,触目惊心。
她面上带着笑意无声的看着她,许是脸上的伤疤或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的笑,看起来竟让人毛骨悚然。
“欢迎来到陻都,告诉我,你想要复活的人。”她开口了。
像是那根紧绷的弦突然被人拨弄了一下,梁小秋身子僵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方才道:“寒阙,我想复活的人,连寒阙。”
那女人看着她的眼神变的意味深长。
须臾,她才收了视线,转身:“你且随我来。”
梁小秋抖落满身鸡皮疙瘩,略有些恍然的随着女人走入门后。
死一般的沉寂。
梁小秋垂着头,不多言,不多看。
足足穿过三层门,那女人不往前走了。
梁小秋抬眼往前看了看。
是一个大殿。
大殿布局很是谲异,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座椅,容一人横躺无碍,椅身雕了不知名的繁复花纹。
座椅前,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被分成三块儿,三块儿水池中的水颜色各异,从左到右,艳红,深红,黑红排开,此时正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像是沸腾了一般。
水池之上,坠了无数的圆形琉璃盏,每一盏都散发着蓝光,有的弱,有的强。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只见那女人恭敬的朝着里面拜了一拜:“阁主,人已带到。”
“好,你退下吧。”明明是空无一人的大殿之内,却乍然想起沉沉男声。
女人再行礼,退了下去。
只余梁小秋一人现在大殿门口,茫然无措。
“你过来。”她东张西望之际,那男声又想起了。
过哪儿去?这里压根没有人。
这装神弄鬼的男人……
梁小秋抬眼撇了撇四周,攥紧剑,走了进去。
走着走着,却忽听耳畔传来声音,尽在咫尺:“你为何要救他?”
梁小秋一回头,眼前一枚巨大的黑色凤羽面具,还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离她这么近做什么?
还有,这面具将他的脸遮的如此严实,他不会胸闷气短吗?
梁小秋后退一步,同他拉开距离,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她不怕他。
寒邺像是发现了什么趣事,一双丹凤眼含了笑意。
单看那双丹凤眼,梁小秋觉得,她之前的害怕根本就是多余的。
看了半晌,她偏头:“你就是寒邺?”
“正是在下。”他眯了眼:“你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梁小秋沉默几秒,正色:“他是我心上人。”
寒邺挑眉,眼底笑意更甚。
果真是个趣味的人。
他忆起之前来此的人,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所有人的回答都是因为愧疚。
因为爱,比因为愧疚的心更为坚定。
那些因为愧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