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阳岑停顿了一下,接着换上了一副痛苦的表情。
“如果,如果有合适的人能照顾他一辈子,也是可以的,我会把和离书写好,你别让他知道。”
冯瑞震惊不已,赶紧劝着:“阳大哥,不至于,真不至于就到了离婚的地步,你别冲动。”
“不是冲动,我昨晚想了一晚上了,连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这么说,看来我的腿是好不了了,以后留下后遗症还得拖累他,我家这条件你也看见了,以前全靠我上山打猎才有好日子过,这往后生活的重担就全压在了他的身上,我不想让他过得这么累。”
阳岑辗转难眠一夜,想来想去也觉得自己会成为林翮的拖累。
所以不如趁现在还早,家里还有些积蓄,赶紧帮他把后路给铺好。
冯瑞还想再劝劝,可是阳岑已经转身离开了。
吃饭的时候阳岑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小河,我听冯瑞说他师父那儿还招学徒,要不你一会儿收拾收拾跟他一起去学学,也能有门手艺。”
林翮不解,连吃饭都忘记了,焦急地道:“为什么?我不走,你腿还伤着呢。”
“这没什么,几天就好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你给我做的拐杖吗?”
阳岑晃了晃放在桌边的拐杖,接着继续对林翮劝说:“媳妇儿,咱家现在失去了经济来源,是得有个人出去挣钱了。”
说完,宠溺地摸着小夫郎的头,轻声道:“你别怪相公心狠,让你出去挣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等相公腿好了就去接你。”
林翮盯着他看了许久,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然后收回视线低下头,闷闷不乐地戳着米饭。
吃过饭后阳岑把包袱递给他,不放心地叮嘱:“有什么事就找冯瑞,让他帮你处理,安心在城里住下,没事儿就别回来了。”
“为什么?”林翮不开心,垮着脸。
阳岑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回来的租车费也挺贵的,让你走路我又舍不得。”
“那你自己在家要小心些,不要摔倒了,要按时吃饭吃药,我会让小炮过来看着你的。”
林翮说完,不情不愿地跟着冯瑞走了。
一直到他们俩都不见了身影,阳岑这才恍觉自己已经站了许久,腿疼得更加剧烈。
他慢慢过去锁好院门,然后一步一步地挪回屋里去。
小夫郎担心他,临走前给他炒了一盆油辣香干哨子,吃面的时候放一勺进去,或者蒸好米饭,用来拌饭也行。
这样要方便许多,阳岑也能弄得来。
独自一个人坐在屋里,闻着那诱人的香味,仿佛林翮还没有离开,他依旧在厨房里忙碌着。
阳岑死死地咬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好不容易才得到最爱的人的回应,结果转瞬间这些回应都化为了虚幻。
那是不真实的,就像他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