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老兵打开了那个他为之出生入死的布袋子,他撕下了自己衣服上肩章,轻轻放了进去。
“三百……四十三。”
他把袋子递给了军官。
“国民第8师,第14团第1营……全在这了。”
牵着马的军官在这个瞬间彻底沉默了。
“上面让我们守一个学校守四天,我们守了整整二十天。我们所有人,对得起这儿!”
老兵手掌一翻,用大拇指指着他脚下的土地。
“你要去救人?”
“不是,我听见我兄弟们叫我了,到时候了。”垂下眼睛,男人的那张脸上第一次露出不带任何讥嘲与冷意的笑容。
还没等军官做出反应,老兵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拿起的石头已经砸在了军官的脑袋上,然后,他端着枪让其他人带着军官继续往前走。
所有人都知道了老兵要去干什么,两个兵痞要跟着他,被他开枪逼了回去。
“你们!把路给我老老实实走完!”
故事并没有告诉观众,这个没有回头的男人到底有没有救出来那些在地狱里的女人,电影的结局是一个老妇人被一个年轻女人掺着,战战巍巍地对另一个军官说:
“第8师,第14团第1营……三百五十个人,他们都走了。”
口袋打开,里面有士兵的肩章,也有军官的肩章,还有两支钢笔。
一路都在苦苦求生的军官、老兵、兵痞和医学生,他们都在这里了。
“所以他们所有人都去救人了是么?”
放映厅的灯打开,在座的大部分都是外国,他们轻声讨论着刚刚的电影,大部分人的表情都带着一种茫然——整场电影里没有什么泪点,却像是把一个人的灵魂都泡在了泪水里,从里到外透出苦涩和失水后的干瘪。
“从剧情上来说,两个男主角的戏份相当。”
“feng这次的表现真的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已经沉迷于去扮演粗糙的男人了,上帝啊。”
“和他对戏的那个男人倒是给我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
“他对痛苦的诠释非常饱满又自然。”
“是的,我也很喜欢他的表演。”
“所以……”
“我们看一下这个片子是把谁作为第一男主角吧。”
……
“下一部片子选好了么?”
“还没有。”
“因为它们看起来都不能让你拿奖?”
“不是。”知道桑杉是在打趣自己,肖景深笑着给桑杉的碗里加了一勺疙瘩汤。
“我和几部电影的导演沟通了一下,他们……我觉得我现在的表演进入了一个瓶颈,想再等几天,看看有没有更能帮助我突破的片子找上我。”
“我希望你能在你参加大高卢电影节之前定下来,我也好安排你剩下的商业活动。”
锅贴从平底锅里被倒出来,金色的底层上闪着诱人的油光。
“好……锅贴要蘸蒜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