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多了。”想了想,桑杉只能这样安慰老爷子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我不怕他犯错,可这错他该犯么?从小让他演戏,不管是什么角色,说进戏就进戏,说出来就出来,他现在是连自己小时候都不如了。”
小时候?
桑杉看看肖景深的背影,再看看气势颓败为自己外孙担忧的老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吃过了浇着辣酱、麻汁、香菜、葱花、蒜泥的爆肚,又吃了几个烧麦,几串电烤的大鸡心串儿,像很多年前一样,老人领着两个孩子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曾经的老夜市距离家里很近,这个新的夜市却是有些远,打了一辆出租车,三个人才回了家。
话不可一次说尽,尤其是这些涉及到了理论需要消化的东西,老人喂了鸟儿就回屋休息了,桑杉坐在沙发上看东西,肖景深自然不肯早早回房间,拿起了拖把开始清理房间的卫生。
沙发像是一颗恒星,拖把是一颗行星,绕着它转啊~转啊~
也不知道转了几圈儿,坐在“恒星”上的桑杉突然开口了:
“你是一个战士,居然把枪都扔了,那跟把命扔了有什么区别?”
肖景深下意识地开口说:“扔了枪能保命,扔了命可保不住枪。”
这是……乔卫和路长河认识不久之后的一段台词。
“扔了枪保下命来的不是战士。”
“我不是战士,我是逃兵。”
手里握着拖把,肖景深的目光变得犀利又尖锐,他说出的话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完全没有一丝的愧疚,唯有手指,轻轻颤动了两下。
“力挽狂澜的名士,卑微到泥土的太监,层层伪装的反派……你演这些角色的时候都收放自如,唯独演一个逃兵的时候出了这种问题,肖景深,这个逃兵身上跟你有什么特别产生共鸣的地方么?”
放下手里的剧本副本,桑杉挑着眉毛看着那个用拖把杆支撑自己身体的男人。
他站在那儿,背对着她。
“目前电影拍摄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剧本的前半部分,路长河这个角色在这一部分里表现出的特点有……”
手指在剧本上轻轻敲了几下,桑杉站了起来,轻轻靠近肖景深。
“逃避。”
“放弃。”
“虽有热血却违背本心。”
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说,桑杉已经转到了肖景深的面前。
“用自己本想坚持的东西,交换了自己的命,所以自我厌弃。”
拖把杆落到了地上,砸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似有回响。
“你之前那些年,最缺的就是钱,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换钱的,你不得不去做了交换呢?”
女人的目光笼罩着肖景深的脸,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通过他逃避的目光,不匀称的呼吸节奏,还有脸上轻颤的肌肉。
“看你的技术水准,应该不是身体……不然那些人是花钱买罪受。那……还会有什么呢?”
“桑杉,我……”
“我知道你不想说,我可以慢慢猜,对我来说,这不难。”
“不。”肖景深抬起眼睛,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女人,“别猜了……算我求你。”
“你的祈求能抵得过这次意外事故产生的各种额外开支么?”
桑杉淡淡地笑了一下,面对肖景深那张让人痛惜的脸,她眼神很平静,仿佛心也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