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面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你不会不明白,难道你要求我无论你做点什么都跟你提前声明一下我不喜欢你么?在维系合作关系的基础上,我当然要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
桑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喜欢,又是喜欢。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喜欢或者不喜欢?为什么文子禹非要在应该谈利益的时候谈感情……这让她想起了曾经很多不好的回忆。
不愿意让他们的讨论偏向自己最讨厌的方向,桑杉空着的一只手在桌子上轻弹了两下,放缓了语气说:“卫英华在圈子里打拼了这么多年,手段只多不少,不管你是想要做什么,跟她在一起难免会被算计到。我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她应该也不会再联系你了,你的休假也该结束了,一会儿我联系一下让alex他们都回国,我去沪市接你们。”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的心情也好,我的感情也好,我整个人也好,只要随便哄一哄就好了,根本不用真正放在心上?”
文子禹依然不依不饶,电话那头他的声音里有着难过、绝望和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他自己,还是在嘲讽着桑杉。
女人几乎想要叹息了,过去的一年里她都是在和肖景深打交道,与文子禹这种执拗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男孩子相比,肖景深察言观色的能力简直是登峰造极的,不仅时刻会顾及到她的心情,也会自觉规避话题的底线,历尽磋磨的成熟男人真的比莽撞的年轻偶像要好相处得多。
现在签约theking的事情已经万事俱备,文子禹却在这个时候闹着谈什么感情,这种做法让桑杉甚至感觉到了心累。
“好吧,你说吧,你希望通过这一通电话得到什么?除了情感的宣泄之外,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具体提出来的要求?”
要求?居然问我有什么要求?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该说的、不该说的,文子禹都已经说了。
男孩儿的脸上是笑容,眼睛中却已经有什么东西彻底地支离破碎。
他曾经在心里模拟过无数次向桑杉表白的场景,当他拿了金曲奖,站在聚光灯下,所有人都承认他不仅是个偶像更是个最好的音乐人,当他成为一个中心、一个焦点,人们提起他的时候满是钦佩和仰慕,到了那个时候,他会把自己所有的荣耀都捧到桑杉的面前,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爱她,给她唱自己为她写的歌,在所有人的祝福中拥抱她。
一年多之前,他从没想过桑杉有一天会跟他分开,即使桑杉辞职,他也笃定所有分别都是暂时的,他笃定了只要与华天合约期满,他们就能回到从前……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她在这一年里捧起了肖景深,还签下了那么多导演,弄了一个颇有规模的工作室,所有的这一切都告诉文子禹,离开了他,桑杉依然可以过得很好,而他自己却在这一年中停留于原地,捏着那点儿原来越微小的可能傻傻地等着。
却只等来了对方的越来越远,到了今天,只剩了“要求”。
桑杉对他们从来是有禁酒令的,唯有在庆功宴上可以喝一点儿,可是现在,文子禹并不想再听话了,就像他执拗地跟桑杉要“感情”一样。
男人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摆着几瓶公寓提供的啤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了下去。
电话那头一直静静地,文子禹能想象到桑杉是用什么表情在等着他的回答——冷静、克制,他曾经看着桑杉用这个表情等着他们第一次专辑登顶,第一次演唱会门票售罄,第一次拿下音乐奖……现在她也是用着这样的表情,等着自己的“要求”吧?
为什么以前他觉得桑杉那种万事在心的样子迷人到要命,现在他却只感觉到了心冷。
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文子禹用自己最冷静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条件”:“肖景深离开。”
“不可能。”桑杉的回答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不谈前期投入和目前的回报率,只说现在她一手弄起来的局面,肖景深一旦离开初曜就立刻会被人扣上“渣男”的帽子,对于事业刚刚重新起步的他来说,根本是前程尽毁。
“他离开,我们回去。”
“我说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