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杉摇了摇头,抓了抓w先生的后背。
“你演赵高。”
“没见过你这么处心积虑让自己男朋友当太监的”——想起来当初自己跟李许默要角色时对方说的话,女人的唇角轻轻一勾。
“赵高?那个改变了秦朝历史的太监?”
肖景深抬眼看着桑杉。
“你居然知道他?”深知男人学渣程度的桑杉语气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惊异。
“当年你压着我演《鸿门宴》的时候,我可是把那段历史都仔细看过了!”
那你还能把阿房宫念错了?——这话到了桑杉的舌尖儿上,她并没有说出口。肖景深作为一个演员,只是私下说错了一个词而已,没什么好计较的。又不是在公开的舞台上闹了文盲似的笑话。
他毕竟不再是那个聪明却惫懒于学业的少年。
可是……
“赵高到底是不是太监,其实一直是有争论的。”学神桑杉还是没忍住给肖景深科普了一下历史知识。
“也就是说我在这个电影里演得不是太监么?”
毕竟是个男人,每次说起太监这个词儿,肖景深就下意识觉得自己人中一紧,如果演得不是这个特殊职业,他大概就不会有这种尴尬了。
看见男人眼中的期盼,桑杉顿了一下才说:“当然……你演的就是个太监。”
肖景深:……
桑杉我跟你讲你变坏了你知道么?你这样很容易没朋友啊!给了别人希望又打碎的感觉真是……
“一个礼拜之后试戏,你最好不要演一个跟谢安一样的赵高出来。”
男人恢复了满面笑容,很自信地说:“这就是我的专业范畴了。”同时记住不同角色的戏,可是他赖以谋生的重要手段。
定定地看了一秒肖景深的笑脸,女人说了一句:“那你加油。”
桑杉低下头,肖景深知道她又要开始忙工作了,就拿着新戏的材料继续回去看。
在他身后,女人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愤怒只是一瞬的,当它支配人的头脑,人的感情会变得纯粹,行为会变得激昂。可是当理智回笼,桑杉不得不问自己一个问题——肖景深难道就真的像她以为得那么干净么?
一开始制定整个计划的时候,桑杉以为自己不过是随手从垃圾箱里拿出一个不该是垃圾的东西,擦擦干净,让他恢复应有的价值,也算是自己利用他的回报。可是现在,她发现这个东西身上有层层的锈斑,比她想象中要深,比她想象中更加难以去除,它们可能已经侵蚀到了核心的位置,让这个垃圾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垃圾”。
要不要继续做下去呢?出于一个商人的本能,她开始思考自己成本与收入的比值。甚至在回来的路上,她也考虑要不要给肖景深换一条路,拒绝掉这个剧本,改掉即将实施或者筹谋中的一些计划,让他做个普普通的三四线演员从此衣食无忧也就够了。
红灯,红灯,红灯……一个接一个的红灯,桑杉一次又一次停车思考。
“星河娱乐涉黑,用不正当手段控制艺人拍戏。”
“所谓手段也不过那几种……说出来都觉得脏嘴。”
“从那里面出来的演员虽然可怜,但是脏了也是真脏了。”
如果一个人已经真正地堕落了,如果这个人是肖景深……
现在,桑杉轻柔地抚摸着“呼噜呼噜”的w先生,手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