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带了得意,道:“你们九嫂怕我坐车久了难受,叫人改的,除了椅子垫跟扶枕,还有马甲跟鸭绒衣裳……”
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满脸的羡慕。
十五阿哥赞道:“九嫂真厉害!”
十六阿哥则拿着一个靠枕,道:“这么轻,要是暖和的话,可比大毛衣裳好穿。”
大毛衣裳暖和是暖和,沉也是真沉。
就算是小孩子穿的,也有几斤的份量。
九阿哥得意道:“那当然了,回头到了京城,让你们九嫂给你们做个小马甲,你们也见识见识……”
十五阿哥低头看着身上,道:“羊绒就很好了,鸭绒指定也不差。”
他身上,穿的正是羊绒常服。
十六阿哥只是笑着道:“那我跟十五哥就等着了,九哥九嫂的东西,就没有差的!”
既是打着零嘴儿的名义叫两个小弟弟过来的,九阿哥就拉开车厢右手的抽屉。
里面是几个竹匣跟陶罐,摆得整整齐齐。
“吃什么?咸口的有肉脯、牛肉干、鸡蛋干、风干肠,甜口的有花生糖、芝麻糖、薄荷糖跟桔子糖,酸的有杏干、奶干、梅子跟霜糖山楂……”
九阿哥打开来,给两位小阿哥介绍着。
十五阿哥再是懂事,也是孩子,就有些移不开眼,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不是小孩子,不当这样贪嘴。
十六阿哥则是不客气,直接拉了九阿哥的胳膊,探身过来,道:“九哥,九哥,都尝尝……”
九阿哥没有说什么,拉开了左手的抽屉。
左手的抽屉里,有水壶,还有一叠干净的毛巾。
九阿哥就轻哼道:“行了,今儿爷侍候你们一回……”
说着,他将清水倒到毛巾上,递给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擦手。
马车的空间有限,九阿哥就打发何玉柱去外头坐着了。
等到两人擦干净了手了,九阿哥才仔细叮嘱道:“你们俩都换牙呢,甜的少吃,其他的捡自己个儿爱吃的吧!”
“谢谢九哥……”
“谢谢九哥……”
两个小阿哥乖巧应了,都移到右边,守着一抽屉零嘴儿,挨个看着……
九阿哥的马车岁月静好,太子跟四阿哥的马车都悄然无声。
马车外头的人,就有些难熬了。
大阿哥、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都是骑马随侍在御辂旁边,自然也瞧着见了行在膳房外的斑斑血迹,还有那些生死未卜的人。
大阿哥的面色严肃起来。
之前在御帐之前打那个小官只有二十板子,看着屁股蛋子出血渗透了衣裳,可是人还能走,就没有伤筋动骨。
本以为皇父是小发作,哪里想到御帐前的只是冰山一角。
大阿哥想到了三十七年那次遇熊。
当年三阿哥的舅舅在行在膳房管事,做了手脚,难道又有人在膳房作祟?
真要那样,打死也不冤枉。
十四阿哥收起了嬉皮笑脸,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的脑子里,正在飞速运转。
昨天还出了什么事么?
太子爷请四哥吃酒?
这他是晓得的。
后头他听到动静,还起身披着衣裳,过去四阿哥的帐子探望过。
“十三哥,这……那……”
在马背上,不好小声,不过十四阿哥也晓得不是能大声讨论之事,支支吾吾地问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
十四阿哥没有再问,就是小脸耷拉着,眼角余光望向十三阿哥,带了质疑。
他才不信十三阿哥什么都不晓得……
哼!
这个时候倒是嘴严了……
一个半时辰后,中途休整。
康熙吩咐马武道:“打发人去瞧瞧,太子与几个阿哥都在做什么……”
马武应声去安排。
梁九功上了马车,禀告了早晨的差事。
昨晚当值的众人,上下八人,都行了刑。
“没有叫人下死力气,都留着一口气儿……”
梁九功道。
那是因太后信佛,为了给太后积福,不能折损人命。
不过也只剩下一口气罢了。
康熙点头,脸色依旧是难看。
包衣胆大,前几年九阿哥常念叨这个。
九阿哥总管内务府那几年,包衣也收拾了一茬又一茬,可还是不长记性。
太子只吩咐叫席,压根就没有点菜,结果下头的奴才为了讨好太子,就敢挪用太后的食材。
还会看人下菜碟,没有动御前的,越是如此,才越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