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按照八旗惯例,侧室子等同于嫡子,有继承权。
依旧是宗人府宗令安郡王去畅春园,带回来的恩旨却是跟半月前的天差地别。
御前遣大学士马齐带侍卫十人,往奠茶酒,命五贝勒、七贝勒及领侍卫内大臣侯巴浑德、内务府总管都统马思喀料理丧事,赐鞍马二匹、弓矢撒袋一副,银一万两。
王府的三位阿哥为首,接了恩典。
这才是旗主王爷治丧的气派。
等到下午,舒舒就跟九阿哥一起回海淀。
马车上,九阿哥很是庆幸道:“幸好信郡王不受待见,要不然就是爷跟老八领头治丧了……”
舒舒道:“显亲王府六阿哥是经了御前的?”
年岁不大,可是今日治丧,三兄弟中,已经是以他为首。
这是王府内部,关于嗣王人选,已经有分晓。
九阿哥点头道:“显亲王年前就递过折子,提及身后事,汗阿玛也传过六阿哥陛见……”
只是六阿哥年岁不大,没有办法请封亲王世子,不过既在御前过了眼,就不会轻易更迭。
舒舒道:“又是一个娃娃亲王……”
宗室里的老一辈王爷,就只剩下庄亲王、裕亲王、恭亲王跟安郡王这辈分高的了,剩下都是小辈了。
好像就几年的功夫,换了半茬亲王、郡王。
九阿哥道:“六阿哥生母、嫡母都在,不缺人教养,要不然也会随平郡王例接到宫里抚育。”
虽说不是本旗宗室,可是“接三”跟“头七”两人也要去走过场的。
尤其是“头七”跟信郡王府的“三七”撞上,夫妻两人折腾了一天。
等到回海淀的时候,夫妻两人也是无语。
早知如此,还不如晚搬几日了。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坐在炕上,看着眼前的折子,上面是宗人府报上来的豫通郡王的后裔子孙。
鄂扎有亲生子,康熙并不准备给他择嗣子袭爵。
其他年轻的宗室……
康熙闭上眼睛,也是想着下五旗诸王。
同辈的堂兄弟、族兄弟相继凋零。
老一辈的宗亲,健在的不多了。
下一个,轮到谁呢?
康熙睁开眼睛,有了主意,拿了御笔,圈了一个名字,下头注了一行批注……
天气这样异常,京城的丧事就接二连三。
三福晋的婶子,舒舒的堂伯母,在月底的时候,也因暑热没了。
舒舒少不得又过去奔丧。
没几日,庄亲王福晋又告病。
她年岁也不轻了,太后也惦记着这位表妹,就让舒舒与十福晋过去探看了一回。
还好福晋虚惊一场,只是腹泻,已经止了泻,在好好休养了。
如此,就到了六月初。
圣驾要奉太后避暑塞外,点了太子、直郡王、四贝勒、九贝勒、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随扈,诚郡王、五贝勒、七贝勒、敦郡王入值南书房。
九阿哥听到这人选,不由傻眼,直接去找了十阿哥道:“这……这汗阿玛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的时候,不是杜绝十阿哥沾染权柄么?
如今怎么又点了十阿哥?
十阿哥却很是镇定,道:“凑数罢了,九哥不必担心我……”
九阿哥心里难安,道:“这是好凑数的么?小心让太子将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十阿哥道:“您想多了,我只凑数,又不总揽,太子的忌惮的人还有好几个,且轮不到我。”
九阿哥生出不满来,道:“就算要凑四个人,怎么不叫老八?”
那一位这一个来月各种吊唁守夜的,可显出好人缘了。
十阿哥道:“谁晓得呢。”
九阿哥摸着下巴道:“怎么觉得,汗阿玛就是故意的,从万寿节开始,没有人解老八的禁足,老八自己就出来了,也巴巴地去御前告罪了,结果就是不给他差事……”
十阿哥却想着前几日的祭地,是太子代天子主祭。
当时太子那杏黄色的吉服褂,远远地看着跟龙袍相差无几。
朝廷里的“太子党”还以为皇上会恢复太子监国的旧例,结果这次圣驾去热河,依旧是带上了太子。
汗阿玛对太子,已经防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