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玛,儿子不曾叫人谋害小阿哥,儿子真要是那心狠手辣之人,这满堂的皇子还不够儿子算计么?非要算计到侄儿头上?”
太子硬邦邦地说道。
太子的队伍,在太后队伍之后。
可是太子这边的消息,得的比较迟,开始只听说后头的马车出事故。
到了皇宫门口,他才得了准信,出事的是弘昱的马车。
康熙皱眉,道:“浑说什么?没有人说你谋害小阿哥,安排去查了……”
太子苦笑道:“儿子现下不说,就怕回头迟了,查来查去,说不得就是跟毓庆宫相干的人家,否则安排这出大戏做什么?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罢了。”
大阿哥看着太子。
两人做了半辈子的对手,大阿哥其实心里相信此事不是太子主使。
可太子身边的人呢?
太子折了两个儿子,剩下一个也资质庸碌,跟无子差不多。
有资格做太子对手的就是自己。
自己只有弘昱一个独苗,折了弘昱,就也跟无子差不多。
太子不会行这样的事,可太子的手下呢?
如今推崇儒教,嫡庶有别,太子也协助皇父处理政务十多年。
尤其是近些年,圣驾每年半年在外头,政务都是太子总理。
太子最大的臂膀索额图倒了,“太子党”群龙无首,可是却没有散去。
反而对太子更齐心了。
从龙之功,谁不惦记?
之前有索额图,大家就算盯着太子这块肥肉,也只能跟退而求其次。
现下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毓庆宫这两年的年礼,比前几年还要丰盛。
怕是有人乐意为太子分忧。
太子事后晓得手下做了,也不会大义灭亲,还是会找机会遮掩的。
大阿哥的打量,刺激到了太子。
太子直接盯着大阿哥道:“大哥认定是孤要害弘昱?”
大阿哥摇头道:“太子是汗阿玛手把手教出来的,我相信太子做不出这样的事儿,可太子也说了,说不得就是毓庆宫相干的人做的,那太子不知情无辜,弘昱无辜,那谁不无辜呢?”
大家都望向太子。
大家也猜测事情查来查去会查到太子头上,可这话太子说出来,还是有些怪怪的。
太子这些日子,心力交瘁。
是因为他梳理了康熙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阿克墩是自己的长子,也是皇长孙,可是因为跟十五阿哥起了矛盾,就被皇父厌弃。
一直不圈大名,重伤垂危也没有去探看。
到了自己这里,荣嫔在毓庆宫做手脚,还要谋害自己,也只是降位罢了。
自己之前将自己这个太子看的太重了,以为皇父最重视的就是自己。
实际上,皇父对自己这个儿子确实疼爱,可是他也疼爱其他的儿子。
太子直接回头,望向三阿哥,道:“三阿哥,这渔翁当的舒坦么?”
三阿哥讶然,忍不住问道:“太子爷,您说的是三阿哥?不是四阿哥、五阿哥?或者十阿哥、十三阿哥?”
四阿哥脸色发黑,瞪着三阿哥。
五阿哥还迷湖着,想着“渔翁”是什么意思。
十阿哥瞥了三阿哥一眼,倒是没恼。
还好,晓得九哥不是有心机的,咬了一圈,没咬九哥。
十三阿哥看着三阿哥,是真心厌恶了。
刚才自己还觉得这位三哥够英勇,往后不能只看他的缺点,这会儿就成疯狗,为了将水搅浑,连自己这个刚成丁的小弟弟都咬一口。
太子直直地看着他道:“若是孤跟大哥不死不休的局面,两败俱伤,那会便宜谁?”
三阿哥眨了眨眼,目光望向四阿哥与十阿哥,在两人之间游移不定。
太子说的好像也占理。
这跟自己猜测的一样。
有人这太平日子过腻了,要挑拨老大跟太子重新斗起来。
他晓得不是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在皇父心里没有那个分量。
可老四呢?
皇后养子,办差也勤勉。
或者老十?
钮祜禄家人多势众的,老十开府两年也给收拢了不少了。
四阿哥脸色更黑了,十阿哥依旧心如止水,面上却带了气愤。
太子讥笑道:“你当孤是傻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祸水东引……”
三阿哥才是真心委屈,看着太子七情上面的样子,晓得讲不清道理了,只能看着康熙道:“汗阿玛,儿子冤枉,儿子有自知之明,当不得这‘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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