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忍不住裂了嘴,带了得意出来。
只看他这表情,大家就晓得有好东西,都带了期待。
只有四阿哥,晓得内情,看着地砖,有些尴尬。
魏珠已经拿了礼单念道:“沉香如意一柄,金酒壶一套,碧玉笔筒一座,端砚一方,珊瑚念珠一盘,小念珠一盘,色缎十匹,鞍马四匹……”
这礼物,也带了稀奇,居然还有活物。
康熙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出列,道:“儿子体弱,怕冷怕热的,骑不得马,好马留着也可惜了,孝敬给汗阿玛,汗阿玛赏人使……”
康熙很满意九阿哥的表现,并不在礼物上跟兄弟们争风,金器也只预备了一套。
虽说送马这个有些小私心,还是吃不得苦,可还是将坐车之事给了解释。
他刚想要赞一句,九阿哥已经上前两步,招呼那抬礼部的小太监上前,小心翼翼地捧着沉香如意,带了献宝的口气,道:“汗阿玛,您瞧瞧这个,纵然是旁的哥哥送了金山、银山,也比不得儿子这一片心意!”
见九阿哥这翘尾巴的模样,康熙称赞的话又咽了下去,望向九阿哥手中所执。
瘦版的如意,没有什么款式,如意头连最简单的祥云图桉都不是,就是个正圆。
九阿哥双手奉上,道:“这是儿子亲手凋刻的如意,不是做摆件用的,就是给汗阿玛日用的……”
“拿过来……”
康熙道。
九阿哥上前几步,双手呈了。
康熙接了过来,比较压手,是沉水级沉香料子,隐隐地散着香味,闻之清冷。
虽说款式简单了些,可是摸起来顺滑,可见是用了心的。
他刚想要夸两句,就见九阿哥缩手缩脚的,看着有些扭捏。
“伸手……”
康熙道。
九阿哥讪笑道:“没事儿,都好了……”
在康熙的注视之下,他还是老实伸手。
上头的伤疤确实愈合了不少,可是右手心还有水泡破了的痕迹。
康熙拿着沉香如意,想要抽人了!
这是沉香!
不是檀木、楠木!
凋刻个沉香物件,都能弄出一手伤,这个混账东西!
再想想九阿哥的字帖,他看着九阿哥不满道:“什么都学的半瓶子水,湖弄自己,到了用的时候遭罪了吧?”
九阿哥的脸撂下了,道:“汗阿玛,今天可是好日子,不兴骂儿子!这是儿子的孝心,您收了就是了,要是孝敬也骂,回头没孝敬了,您可别赖儿子!”
康熙握着如意,运了运气。
背后教子!
背后教子!
大阿哥与四阿哥看着九阿哥,也觉得欠揍了。
孝心是这样尽的?
跟着气人一起来?
太爱顶嘴了!
太子神色矜持,看着九阿哥,反而心里松下一口气。
七情上面也好,喜怒随心也好。
但凡是个有野心的,都不会这样任性随意。
汗阿玛应该也能看出这一点,是个没有多大出息的,那宠就宠两分。
实际上很多年前开始宫里阿哥就分了等级。
从九阿哥开始,都归在小阿哥里。
只是九阿哥这两年上蹿下跳的,让人忘了这个。
十阿哥的礼物也是八样,都是西洋物件。
“是儿子福晋铺子里的好东西,儿子就捡好的留出来……”
十阿哥道。
人人都晓得十福晋在京城开了一个洋货铺子,后头是江南季家供的货,都是杭州海关那边的好物件。
只是那不应该算是十福晋的私产么?
怎么老十这软饭吃的这么理直气壮?
康熙忍不住瞪了九阿哥一眼。
这才是“近墨者黑”呢……
阿霸亥台吉已经返回蒙古,估摸着十阿哥这“吃软饭”的名声也要传到蒙古各部去了……
八阿哥站在队列中,脸上发白。
他懊恼不已,为什么自己会减了两样。
好像没有人在意,他这里的礼物数量不大对头。
可谁晓得大家心里怎么想……
会不会大家觉得他就该比照着兄弟减等?
九阿哥与十阿哥是不是故意的?
他们虽是光头皇子,可又不是小皇子,所以也按照八样来预备寿礼。
九阿哥的皇子府是贝勒府规制,十阿哥的皇子府是郡王府规制,自己的贝勒府却是要拆房……
八阿哥看着地上的金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接下来轮到十二阿哥。
四样礼,玉瓶、玉杯、镇纸与笔洗四样。
康熙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十二阿哥虽已经成丁,可是在康熙眼中,还是小阿哥,送寿礼,也是凑数。
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也是四样。
十四这个这里有一柄元代古董匕首,是从外头精心淘换的。
十三阿哥那里,则是有个玳冒扳指,看着古朴大气。
康熙就指了这两样留下。
等到十五阿哥跟十六阿哥,就每人两样。
十五阿哥的是玛瑙杯一对,珐琅炉一座;十六阿哥是金茶桶一个,檀木小念珠一串。
一看就是两位的长辈预备的。
康熙就留了珐琅炉跟小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