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道:“儿子也不知,不过九阿哥打发侍卫额尔赫过来送信,儿子备着汗阿玛垂问,叫他外头候着了。”
对于这个额尔赫,康熙还真很好奇。
既是九阿哥要提的侍卫,康熙就叫赵昌打听一番。
即便是心腹老臣之子,也要看一下人品行事,省得将九阿哥带歪了。
结果就发现了他古怪的命格。
“八字纯阳”,“童子命”……
康熙释、道、儒三教都有涉猎,还通西学,所以对于这这命数之说嗤之以鼻。
太过凑巧。
加上舒穆禄家还有一等公的爵位,康熙就想到是不是有人动手脚,叫让赵昌仔细查。
至于怀疑对象,就是额尔赫那个不大贤惠的长嫂觉罗氏。
阿巴泰一系的女子,都霸道着呢,也胆子大。
结果发现第一次说亲实际上是被骗婚,对方就是个病秧子,才一场风寒就没了。
第二次对方没死,而是跟表哥私奔了,家里怕丢人,也怕得罪舒穆禄家,直接说是死了。
只有第三次,是真倒霉,跟外头说的一样。
新娘子口渴,吃了苹果,呛到喉咙里,卡死了。
后头额尔赫娶的也不是旁人,是顺承王府的大格格,董鄂家和离的那个长媳。
等到额尔赫进来,二十来岁,身量高大,浓眉大眼,看着就带了几分质朴。
外加上他孝顺父母,礼让兄长,康熙印象越发好了几分。
康熙就道:“九阿哥只叫人挖了土豆,那玉米呢?”
额尔赫得了九阿哥提前吩咐,晓得这个,就道:“九爷说玉米水份还大,还能再干干,省得掰早了出瘪子,等到除夕后干透了再叫人收成。”
康熙点点头,又问道:“九阿哥在家里做什么?”
额尔赫抿了抿嘴,有些麻爪。
“嗯?”
康熙望过去,目光带了威严。
额尔赫额头的汗都下来了,低头道:“奴才在府前值房当值,不知道正院的动静。”
他其实也知道些。
比如九阿哥跟九福晋很晚才起,早膳用的晚,在院子里散步,而后到暖房里挖土豆。
倒不是刻意盯着,或是皇子府的下人大嘴巴,议论主子什么的,而是大厨房在前头。
还有就是九阿哥带着九福晋熘达的时候,也走到前头来了。
他亲眼目睹着九阿哥扶着九福晋的手,跟看个大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呵护着。
不过九福晋大腹便便,看着不大便利,正是金贵的时候。
虽说不是旁人问,是皇上垂询,可是他也闭了嘴。
不知道哪一句能说,哪一句不能说。
他就选择了不说。
康熙看着他,摆摆手,道:“跪安吧!”
额尔赫应了,却看了四阿哥一眼。
这是想要问问是否有回信。
四阿哥想了想土豆要做土豆粉跟粉条之事,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也怕九阿哥那边不知道轻重,将土豆直接送到膳房当菜,就跟康熙道:“汗阿玛,儿子回去看看吧!”
康熙看了眼旁边的座钟道:“那也不用这么着急,用了膳再折返。”
四阿哥应了一声,带了额尔赫下去。
等到离了御前,见额尔赫还带了紧张,四阿哥宽慰道:“没事,皇上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额尔赫讪讪道:“奴才一直在前头值房,九爷写好了信才唤奴才过去……”
所以他之前那一句,也不算欺君吧?
四阿哥也没有挑剔,道:“饭时了,跟我对付一口,再一起回京……”
额尔赫很是拘谨,四阿哥就也不啰嗦了,带他到了自己落脚的地方。
苏培盛去提膳去了。
十阿哥先一步过来了,额头汗津津的,走路带了急切。
见了额尔赫,他就急声问道:“九哥打发你来做什么,可是九哥哪里遇到什么事了?”
关心则乱。
他直接想到了舒舒身上。
九哥最在意的就是九嫂跟九嫂的孩子。
双胎金贵,是因为孕育不容易。
九哥跟九嫂这一胎更不容易。
从舒舒诊断出身孕来,十阿哥心里很是担心。
他怕舒舒跟八福晋那样,坐不住胎,那样的话,怕是兄嫂受不住。
额尔赫早已起身,道:“府中没事,是九爷上午叫人挖土豆了,写信告诉四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