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站在哥哥们身后,听到这里,脸上带了诧异出来。
讷尔福的事,拿到现下再说一遍?
虽说对内,皇家与宗室分明,可是对外却是一体。
这宗室王公不争气,皇家也跟着丢脸。
这件事不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
随即,就看着康熙望两江总督张鹏翮道:“若有人冒皇差勒索商贾者,有官吏借接驾名目科派,察实以军法处置;扈从官员威逼地方文武者,地方文武馈遗扈从官员者,一并军法处置!”
张鹏翮躬身应了。
康熙又望向诸人道:“尔等即日起自查,若有随从人等横行生事者,不得隐瞒,皆依军法处置!若敢隐瞒欺君,尔等同罪!”
说到最后,他声音带了冷冽。
“奴才(臣)不敢!”
大家都跪了。
九阿哥咽了口吐沫,也跟着跪了。
竟然这么多事?
九阿哥有些紧张了。
不会自己又当了回“祸头子”吧?
虽说这些人狗胆包天,敢借着圣驾南巡之机敛财,死不足惜,可是有这狗胆的,也不是寻常官员百姓。
都是有靠山的,才敢如此妄为。
九阿哥不是畏惧,就是觉得怕是会有麻烦。
保不齐又多几个仇家。
他不由磨牙。
谁不晓得江南富裕,可是他身为皇子阿哥,最大的衙内,都没说去勒索,竟然让人抢先了!
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康熙训完话,就打发臣子们下去,只留了诸皇子。
康熙没有说话,而是望向三阿哥。
三阿哥被看的有些毛。
其他人也顺着康熙的目光望过去。
“胤祉,昨日上午你去了万宝阁?”
康熙的声音似乎很悠远。
三阿哥点头道:“是啊,儿子去了……”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疏漏,望向五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道:“可不单儿子去了,五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也去了……”
要不是九阿哥献宝似的,拿着那些东西四下里显摆,能惹得自己福晋心动,非要过去买。
自己稀里湖涂的,也被福晋说服了。
想着都是值钱的东西,比京城的价格低,买到就算赚到。
“十两重的金手镯,上头还镶珠嵌宝,结果你们三十两银子买下,你不识数么?”
康熙怒道。
昨日九阿哥离开后,康熙就不放心,担心讷尔福这样的事情不是个例,就打发人去万宝阁取了万宝阁的账册。
结果就查出一串来。
因为那是江南最大的洋货行,随行王公大臣或是亲自过去,或是打发心腹过去采选。
账目不对的,就有七、八人。
其中就包括三阿哥。
三阿哥讪讪道:“汗阿玛,儿子素来在庶务上不上心,竟是没有留意这样疏漏。”
“啪”!
康熙手中的杯子飞了出去,正砸在三阿哥的胸口上。
“啪嗒”,杯子滚落在地,摔成几片。
三阿哥吓了一跳,望向康熙。
眼见康熙脸上怒气翻滚,他倒是识时务,“噗通”一下,跪了。
“是儿子湖涂,儿子请罪!”
康熙大骂道:“你湖涂?你湖涂这天下还有聪明人么?当时买了五只怀表,而后呢?你不通经济,不知物价高低,却晓得打发人下晌再去一趟,将剩下的怀表包圆了?!”
三阿哥脸色骇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辩解的话。
要说上午会帐,还能推到福晋身上,下晌的这个却是无法推卸。
因为出面的是一等侍卫哈尔萨,是他的心腹。
按照规制,贝勒府没有一等侍卫,只有二等侍卫与三等侍卫。
可是因为他去年先封的郡王,总共可以有护卫二十人,一等侍卫六人、二等六人、三等八人。
后来虽是被摘了帽子,可是护卫们的品级都补上了,也没有人追着清退。
只是……
想着方才皇父对随扈官员宗室的训戒,三阿哥就晓得自己没跑了。
他羞愧道:“儿子确实存了占便宜的小心思,给汗阿玛丢人了。”
说着,他觉得不对劲,看了眼五阿哥。
五阿哥也买了东西,怎么没有挨训?
他脸上就带出不平来。
康熙重重的叹口气,看向五阿哥道:“告诉他,为什么朕没有训你?”
五阿哥有些懵懂,想了想,道:“是因为儿子没有打发人回去买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