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不大,由十来根竹杆捆扎而成,看上去弱不禁风,如何抵挡得住黄河水的咆哮?
他回忆朱小宁当日的情形,发现她不是直线横度,而是以弧形路线行驶,刚好避过了险要地段。
纳兰风野跳上竹筏,手上长杆一撑,竹筏如一叶轻舟般在黄河里浮沉。
医院,朱亚根正接受完一系列的检查,预计手术成功率高达95%,只是.....
大门推开,一个身穿深蓝色睡衣、脚踏拖鞋的男人走了进来。
朱小宁先是怔了一下,当看清那张脸时,脸上浮现出大大的笑容。
“纳兰先生你到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亚根他......”
“小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朱亚根打断她的话,挣扎着从床上下地。
“亚根,这是你唯一的希望,我们不能放弃。”朱小宁连忙将他扶起。
“不,我宁愿瘸一辈子,也欠不起如此大的人情。”
“我们能还。”
“拿什么还?”朱亚根咬牙,眼眸闪过一道决绝。
“一辈子,只要我们有手有脚,一定能还。”
“不值得,我已经习惯了,我不要拖累你们。”
......
纳兰风野双手环胸站在门边望着俩人一来一往,心中大概明了。
“行了,找我来什么事?”纳兰风野突然喊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我,我们......”朱小宁吞吞吐吐。
纳兰风野脸上闪过不耐烦。
“亚根要做手术,我们钱不够。”朱小宁咬牙说了出来。
“缺多少?”
“医生说手术一共要35万,昨天你给了8万,还缺2、27万。”朱小宁伸出两只手指,看向对方的眼神忐忑不安。
35万对于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是一辈子也不敢奢望的金额。
纳兰风野转身走了出去。
果然,朱小宁闭上眼睛。
这年头,谁会平白无故借钱给你,亲兄弟也不一定,更何况是萍水相逢之人。
是她想多了,看来朱亚根比她清醒多了。
“去哪交钱?”纳兰风野突然折返,露出一个脑袋。
这一声去“去哪交钱”,犹如天地间的一声春雷,把朱小宁惊得心头一颤。
同样心头一颤的还有朱亚根,他如死灰般的眼眸猛然抬起,各种复杂的情绪汇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