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间尴尬起来。
偏偏那狗血的电影还在继续。
就听一男人的声音痛苦低吼,“我骗你是我不对,你生气,你恶心,你打我骂我让我跪下来求你原谅随便你怎么都行但你不要离开我”
“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也不知道另一个主角说了什么,男人的声音迅速拔高,随着一声堪称撕心裂肺地别走,荧幕里,传来两道压抑的声音,唇舌交缠的水声啧啧,声音之大,连埃尔维斯在二楼都能听清。
总感觉这一幕莫名贴切。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去看埃尔维斯。
生怕一不留神,埃尔维斯就像电影里一样,痛哭流涕一句“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这场面也太可怕了些。
埃尔维斯没有说话,雪豹缓缓收回爪子,楼上楼下的空气似乎凝滞,一片寂静。只剩下电影里有些夸张做作的水声。
让人窒息jg
好在,这样的尴尬没有持续太久。
达伦家主姗姗来迟,还带着贝拉和伊凡一起。
贝拉跟之前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比之前多了几分神采,看着多了几分生气。
她也是在场唯一没有受到尴尬氛围影响的人,亦步亦趋跟在父亲身后。只是进门没走几步,达伦家主突然停下,安静中默默抬头,贝拉有些困惑地看向父亲。
伊凡怀里抱着托盘,托盘里盛着点心,还有一壶果汁、一壶香茶,都是迟星野刚才点名要的东西。
达伦家主有些沉默,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转身正要带着女儿离开,白栎一个箭步冲上来,拉住达伦家主的胳膊,热情洋溢,“达伦先生好久不见快快快,进来请”
不由分说拉着达伦家主进门,按在沙发上,林加倒茶,白栎端水,还有迟星泽和迟星野两人一起说话,仿佛没注意到二楼的声音。
激烈讨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
“达伦先生最近身体怎么样在动物园住的还习惯吗”
“多谢迟元帅关怀,我这边一切都好倒是迟元帅看上去有些憔悴,想必是军中事务繁忙,别忘了多注意身体”
“白医生”
“迟二少”
埃尔维斯“”
且不说他们在楼下闹出多少动静。
这些都与迟星牧无关。
回想这兵荒马乱的一个上午,又是生蛋,又是检查,还大悲大喜在埃尔维斯面前哭了一场。
等把所有人关在门外,迟星牧才有机会短暂地松一口气。
周围安安静静,只有迟星牧自己的呼吸。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每一个角落。
一种淡淡的羞耻,也随着记忆爬进心底。
只要一想到自己过去在这些精神体面前做过多少蠢事,迟
星牧就恨不得一头吊死自己。
像搂着雪豹睡觉、踩着老虎的爪子,还有抱着狐狸到处打滚,按着西崽要看人家的肚皮桩桩件件事情换算到人类身上,跟自己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甚至就在前两天的晚上,自己还傻乎乎抱着雪豹,说什么,觉得埃尔维斯好像喜欢自己
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
抓着雪豹的尾巴嘤嘤,当着一屋子精神体的面剖析,怪不得当时大家的表情那么奇怪,合着满屋上下就自己一个傻逼
迟星牧脸色爆红,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要不是条件实在不允许,他都想扛着动物园跑到外太空去。
要是有朝一日跟这些精神体的主人打上照面迟星牧甚至不敢想自己该怎么办。
踢了鞋子往床上一倒,用被子蒙住脑袋。
水蓝色的蛋壳摇摇晃晃,躺在被子里面。
迟星牧冷不防和自己的精神蛋打了照面,相顾无言。
滚了两圈把蛋搂在怀里,触手微凉,如玉石般。
迟星牧戳了戳蛋壳,“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蛋没有反应。
迟星牧舒了口气,连蛋带人躺在床上,“我今天可太丢人了”
甚至到了不想出门见人的程度。
只有被窝这片小小的天地,让他觉得安心。
安心得浑身发软,眼皮沉沉,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意识朦朦胧胧,似乎在看一场电影。
有陌生的声音在耳边说话,悉悉索索,语气高兴。
“这是我们第二个孩子,要有个好听的名字。”
“小野小泽,快来看弟弟”
“弟弟长得好丑,不喜欢弟弟”
“不许胡说,被弟弟听见该伤心了。刚生下的孩子都是这样,你小时候比弟弟还丑,过两天长开了就好看了。”
类似的对话持续了片刻,倏而换成清脆的笑声。
好像有个孩子一直笑,嚷嚷着要骑大老虎。
梦里的片段跳跃很快,一会是自己在房间里读书,一会是在街上散步,还有一个时间,自己好像跟埃尔维斯一起,结伴走在街上。
这一觉迟星牧睡得很累。
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多梦,又什么都记不真切。
那颗蓝色的蛋在怀里搂了好久,沾着迟星牧的体温,摸起来的手感还挺舒服,在昏暗的房间里,散着隐约微弱的光。
“居然还是颗荧光蛋。”
迟星牧觉得挺新奇,没忍住又在蛋上戳了两下。
蛋壳在床上晃了晃,歪歪扭扭地倒下去。
“嗯这是什么。”
迟星牧凑过去一看,发现蛋壳上多了一圈金色的图案,有的地方颜色比较深,有的颜色比较浅,但要是忽略上面的颜色,把图案整合在一起,赫然是一轮黄金纹路的长月衔阳。
看上去像什么
了不得东西。
迟星牧犹豫片刻,抱着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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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睡了很长时间,窗外的光线暗了下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迟星牧熟悉的动物的声音,显得他的房间格外的空旷,冷清。
下床,赤脚踩在地上,地毯柔软,如云朵般。
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发蒙,身体也软绵绵的,轻轻拉开房门。
几乎是他这边的门刚打开,外面呼啦几声响。
先是一双苍蓝色的眸子,紧接着是更多眼睛。
雪豹蹲在门口,紧张地叼着尾巴,虎哥在雪豹身边,不安地踩着爪子。
还有西崽、黄鹂、青花蟒所有精神体一个不少,都在迟星牧门前。
紧张希冀地看着迟星牧,都不敢上前。
到底还是怕他生气。
不敢轻举妄动。
要是正常时候,早就扑上来把迟星牧围住,蹭蹭贴贴去了。
这些精神体中,数西崽年纪最小,此刻被青花蟒用尾巴推着,到迟星牧身边,两只爪子抱着迟星牧的大腿,可怜地抬起脑袋。
它头上的鬃毛才刚长好,身上也多了些肉,看起来威风凛凛,很漂亮的一只。但迟星牧一直记得它刚来动物园时瘦骨嶙峋的样子,平时总对它多偏疼一些。
看它这样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就算知道是精神体也忍不住心疼,在它头上摸了两下。
众兽见状悄悄松了口气。
迟星牧哭笑不得,恨自己心软。单手抱着精神蛋,另一只手对着精神体们指指点点,“一群小骗子,我以前都白疼你们”
听起来虽然是在嫌弃,但语气却很亲昵。落在众兽耳中,和赦免无异。
一群动物欢欣雀跃,绕着迟星牧蹦了几圈。
雪豹第一个冲上来,尾巴缠在迟星牧腰上,轻轻一甩,到自己背上。
迟星牧早就骑惯了豹子,熟练地勾起小腿,只是等雪豹顺着楼梯下去时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埃尔维斯的精神体要是埃尔维斯还在动物园,看见自己骑着他的精神体招摇过市
这跟骑在埃尔维斯头上有什么区别
迟星牧心里一慌,拍拍雪豹的脖子,“豹哥等下先放我下来”
说着就要跳下来。
但雪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尾巴紧紧箍在他的腰上,只两个灵巧地跳跃,就背着迟星牧跳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