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情报(求月票)
夜色渐浓,窗外下起了蒙蒙小雨。
医院的一间办公室中,张义正在听取汇报。
“彭恩成,真名光野道夫,30岁,北海道人,代号霜刃,日本陆军中野特工学校长沙班毕业,32年曾潜入长沙实习六个月,随后被派遣到武汉,受过侦查和情报的相关训练,懂维修电器,除了中国话,他还会一点英语,不擅格斗,对辣椒过敏,有洁癖。此人承认,他曾经应聘进入电话局和邮局,偷过几分资料和包裹,协助日租界警察局破获过几个地下组织.”
“据他所说,朱孔江叫松浦胜人,年龄出身履历不详,代号墨影,他会说国粤沪三种语言,他怀疑此人之前曾在其他地方干过,此人擅长跟踪、制造炸弹,今晚的雷管就是此人提供的。福岛被捕后,此人成了他们新的负责人,今天去饭店就是个‘夜狐’取得接头,但光野猜测松浦根本不清楚夜的真实身份,不过他猜测对方肯定是从报纸上得到了接头方式,据此人回忆,松浦看完报纸后曾出过门,具体干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除了松浦,光野道夫还认识夜狐组织的另外两人,这两个都和他搭档执行过任务,一個叫魏升民、一个叫刘红玉,估计是假名,真实姓名、住址、掩护身份他都不知道,现在只能描摹出这两人的画像,不过好消息是,光野道夫有次坐电车去汽修厂上班的路上曾看见过刘红玉,她提着菜篮子,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魏升民、刘红玉?”张义估计这是假身份,金陵作为首府,军警宪特力量最集中的地方,假证件假身份都层出不穷,更不要说其他地方了,即便是后世,这个问题也解决不了。
但掌握了一个人的画像和活动轨迹,这个人基本上就是砧板上的鲶鱼,板上钉钉了,如果这样还抓不到人,那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为避免夜长梦多,现在就行动吧!拿他们的画像找户籍警和巡警辨认,找出他们,将人带回来。”张义下达了命令,顿了顿,又问:“松浦胜人如何了?”
“这家伙是个死硬分子,现在只能试试吐真剂的效果了。”
张义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响起敲门声,一个便衣进来道:“科长,刘魁的电话。”
“让他打到这儿来。”张义指了指桌上的电话。
过了一会,电话响了,那边响起刘魁恭敬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科长,兔子终于回窝了。”
张义问:“在哪?”
刘魁立刻报出一个地址。
张义赶到的时候,刘魁和杨文轩正带着几个人躲在一处仓库旁边的大树后面。
“现在什么情况?”
“科长,根据线报,就在半个小时前,三辆卡车持特别通行证入城,直接到了这里,我估摸着车上装的应该是假钞。”刘魁指着不远处的仓库道,“这里原本是一家废弃的制药厂,后来被一处占了,成立他们的仓库,围墙被加高,大门口设了双杠,还有狼狗,我们等了一会,刚才有两辆汽车进去,估计是一处的人,但天太黑,看不清是谁。”
杨文轩问:“我们要不要潜进去看看?”
张义拿起望远镜看了看,仓库外面站了几个巡逻的,不时还有犬吠声,这些对普通人难以突破的防线,对于训练有素的特工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正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最好是能将徐增嗯徐老板堵在里边。
不过想到戴老板的告诫,张义心里突然有了另外打算。
“密切监视,白天多拍几张照片,拿到证据再说。”
“是。”
离开仓库,张义直接来到行动科科长何志远家。
何科长早就睡了,此刻披着衣服出来,听说张义是来汇报工作的,微微有些意外。
下属比自己能力强,尤其还和自己不是一条心,放在谁心里都是一根刺。
虽说在职场上,领导能力不如下属的情况比比皆是,而作为一个管理者,非要跟下属比技能的话,本就属于本末倒置。
不可否认,能力比下属强绝对是优势,在任何单位要服众,一是凭资历,二是凭能力。
资历很重要,但没有能力加持,时间久了,资历积攒的那点存在感也会被消耗殆尽的。
但领导之所以是领导,正应了那句话,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不仅是说职位高低形成的权利差异和等级观念,还有上级掌握的不对等的资源、信息、协调能力、经费等等.
所以说,要想让下属心服口服,除了资历能力,更多的还是看眼光(站得高看得远)、比抗压、比胸怀、比协调、比格局
在何科长这么些年的观察和体验看来,一个单位如果正弱副强,主政者压不住阵脚,那么副职就会动不动犯上作乱,只有正强副弱的班子,时时刻刻体现一把手的绝对江湖老大地位,才能风平浪静,诸事顺当。
所以前番他和毛齐五强强联手,除了立功,就是要杀一杀张义的锐气,可惜功败垂成
此刻看到张义,他脸色有些不好:“有什么事吗?”
张义面上毫无波澜,敬了一礼,说道:“启禀何科长,奉处座的命令,经过长期的监视和跟踪,我们终于发现了党务调查处藏匿伪币的窝点。”
“是吗?”何志远有些意外。
“我刚刚从那里回来,满满三大车伪币.”张义事无巨细地汇报了侦查到的情况。
“下一步该怎么办,还需要科长您的指示。”
何志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件事不应该向处座汇报吗?”
张义马上装出忐忑、委屈的样子:“还是何科长你来汇报吧!老板已经批评过我了,再说了,越级”
何志远鼻孔哼了一声,对这话嗤之以鼻,装作委屈的样子给谁看呢?越级汇报的事情你少干了?
不过嘛,到手的功劳又怎么能放过呢?于是何科长点了点头,和颜悦色道:“坐吧。”
张义坐下,他又说道:“今晚的饭局你没去,老板还特意问起你呢,大家都忙着瞻仰红党曾经的三把手呢。”
“我这边忙着抓日谍呢,再说了,我对红党一向不感兴趣,虽说是红党曾经的三把手,但俗话说的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个人提供的情报有用吗?”
“话不能这么说,他可是红党内首屈一指的人物,知道很多红党上层的事情。”何志远笑道:“老板觉得仅仅依靠过去的办法很难在反红方面有所表现,必须另辟蹊径,所以姓张的他准备当做一张王牌来用。”
“怕就怕姓张的那些想法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张义不以为然,估计很快戴老板就会发现这个叛徒根本就是个牛皮大王。他看了看手表,适时结束这个问题,提出告辞:
“何科长,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消息了。”
“行。”何志远笑着摆摆手,看着张义离去,脸色又阴郁起来。
他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号码,用比较舒缓和恭敬的语调说:“处座,是我,我有重要的情报向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