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昶看在眼中,不觉脸上一热,连耳根都撩得红了起来,当即应了声“好”,把眼别过去,却也有些坐不住了,便起身踱到不远处的博古架旁,假作去瞧松柏景簇的盆栽,却又忍不住拿眼角偷偷觑她动静。
高暧擦来擦去,只觉胸前那一片愈发显得凌乱,粘湿的贴在身上极不舒服,可这时宫人们都出去了,想换套衣衫却也无法可想,只得叹了口气,将那碗粥端起来,慢慢地吃着,竟有些不知其味。
两人就这般静默了好半晌,却不交一语。
高暧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重又将碗勺搁下,抬头叫了声:“三哥。”
高昶愕然回头,随即心中一喜,温声问:“何事?”
“也没什么,我是想问……徐厂臣人在哪里?”
提起他,心头便突的一跳,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高昶听她竟问起徐少卿,先就不豫,又见她红晕上脸,面色便沉了下来。
“胭萝问他做什么?”
高暧垂着头,没瞧见他神色,却也知不能太着形迹,当下勉力掩饰着心中的羞喜,抿唇道:“徐厂臣此番护我北上,途中便已受过伤,今日在那谷中又差点丢了性命。当时我见三哥径奔谷中而来,便昏过去了,也不知他后来怎么样,是不是也在这里养伤……”
高昶怫然干咳了一声,清着嗓子道:“我倒是邀他同来府中养伤,只可惜此人脾气倔得紧,不领你三哥的情,已和东厂的人径自去了。”
“自去了?去了哪里?”
高暧心中一惊,这话脱口而出,抬起头来却见高昶面色沉冷,先前的温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胭萝,三哥倒是不知,你与那阉竖有何交情?”
第64章双入梦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便如迅雷忽至,令人猝不及防。
高暧愕然望着他那陡然沉冷的面色,这才省起徐少卿与这位三哥颇有些不睦,自己方才只顾挂心竟忘了。这样贸贸然的问起,又是如此急切,想来定然是犯了忌讳。
自己为何念着徐少卿,这般心思自家心里清楚,可话却不能对旁人说。
她不禁有些后悔,可话既然已经出口,便更改不得了。
再者,自己此刻也着实念着他,若不问出个究竟来,那颗心便无论如何也定不下。
略一沉吟,便故作讶然道:“三哥如何这般问?我奉旨回宫才只有半载,其间不过是上次由徐厂臣护送前往夷疆平叛,这趟又是他随行北上,因此姑且算作相识,何曾谈得上什么交情?只不过得蒙他数度舍身相救,心中便有些感念他尽忠职守罢了,却不知三哥此言是在疑心什么?”
这话说到后来,懵懂错愕中已有些生冷之意。
高昶不由怔住了,他原本也是见她忽然问起那个人,心中便觉不豫,才口不择言,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现下想想,自己堂堂的宗室藩王,竟被一个奴婢无端端的乱了心神,实在是可笑得紧。
只是她那副情至关切的样儿,瞧着着实让人生疑,可现下场面尴尬,却也不好再问了。
此刻见她俏脸上满是不解,隐隐似是还有些嗔怒,却又说不出的娇丽可爱,不禁胸中砰跳起来。
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