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予繁现在无比庆幸自己买了路虎,后座足够大,小学姐脱掉高跟鞋后小小的一只,完全够睡。
可是顾青衣却挣扎着要起来,白皙纤细的胳膊死死抱住简予繁的腰不放手。
“你又要走是不是?”
犹如展开情书时纸张发出的声音,微弱细小又裹挟着无限深情。
简予繁迅速捕捉到,一瞬间欣喜若狂,小学姐对她说这话,是不是代表着小学姐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顾青衣眼睛半闭着,一副即将昏过去的样子,丝毫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小学姐,我不走。”简予繁俯身抱住顾青衣,轻轻拍拍顾青衣的背,真挚又温柔地说,“我不走了,青衣,你再赶我多少遍,我都不走了。”
不知道是简予繁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顾青衣彻底没了力气,总之顾青衣很快昏睡过去,连被简予繁抱去医院都毫无所觉。
反倒是简予繁看着小护士将针头扎进顾青衣的手背时,难受心疼的样子把小护士都逗乐了。
“你姐姐没事,最多就是肺炎,你干嘛一副她要死了的样子?”小护士打趣说,手脚麻利收拾器具,一扭头简予繁正捧着顾青衣的手,轻轻揉捏按摩。
“诶,小心漏针。”小护士忍不住提醒。
“不会,我不会让她有事。”简予繁回答,目光黏在顾青衣身上怎么都挪不开。
小护士奇怪打量简予繁:一身利落的黑色穿着,露出的手臂上有繁复的纹身;头发剪得很短并且染成了张扬明亮的橙色,五官深邃得不像国人长相,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明明该是妩媚的,可是却自带凌厉,给人一种难忘的飒爽风度。
小护士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人的目光深情得不像话,哪里像看亲人?
根本就是看恋人的表情啊。
小护士忽然明白了什么,眼里透出惊喜捂住了嘴,难道是……
“可以麻烦您出去吗?”简予繁却忽然转头,烟嗓低沉,眸色更是比夜色更浓。
“她觉轻。”
小护士疯狂点头,出了病房就兴奋地掏出了手机,一连发了好几条微信给朋友。
简予繁无声叹息,小学姐,连外人都看得出来我爱你,你怎么就看不见呢?
……
直到凌晨三点半,简予繁才将顾青衣背回自己家安顿好。为了不打扰顾青衣睡觉,简予繁没有开灯,借着洒在窗边的月光轻手轻脚摸索着去了浴室。
不一会儿她端着一盆温热的水来到床边,很快又转身拿来一套全新的睡衣。
“小学姐,我不是第一次帮你洗澡了,这次你还是会原谅我的吧?”简予繁将声音压得很低,顾青衣仍然熟睡中,却好似有所察觉不耐地翻了个身,
于是简予繁无奈地笑了,从床头柜拿出一个眼罩戴上才伸手解开顾青衣的衣服。
若是顾青衣醒着,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简予繁帮人擦身的手法那么熟练。
可是顾青衣并没有醒来,一夜酣眠无梦到天亮。反而简予繁一夜未眠,因为担心顾青衣病情反复,简予繁坚持每小时用酒精帮顾青衣进行物理降温。
直到太阳升起,金色的光芒代替看了一夜的柔和月光时,简予繁放下温度计这才钻进被子里将顾青衣搂进怀里。
顾青衣本缩成一团睡着,被简予繁抱住瞬间却翻了个身,很自然地抱住简予繁的腰,迅速在简予繁的怀中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简予繁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放松让顾青衣睡的更舒服。
小学姐,还说不喜欢我?
小骗子!
……
即便是病着,顾青衣的生物钟仍然让她在七点准时醒来。刚睁开眼时视野不是很清楚,只觉得眼前白花花一片,上面貌似有个青色的东西。
顾青衣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很快看清,那温热的肌肤上俨然纹着两个字——青衣。
“简予,啊!”顾青衣顿时气得大吼,迅速翻身下床,结果一脚踩到睡裤脚,狠狠摔了个屁股蹲儿。
简予繁这时听见声音也醒了过来,看见顾青衣坐在地上疼得小脸都快皱成灌汤包,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小学姐,你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要小心,不然我会心疼。”简予繁下床将顾青衣抱回床上,从床头柜中拿出一瓶红花油,然后去撩顾青衣的裤腿。
简予繁是个很细心的人,刚刚她听见了碰撞的声音,猜测顾青衣是哪里撞到了床头柜。她知道顾青衣皮肤很嫩,身上经常会出现顾青衣本人都不知道的淤青。
于是八年前的简予繁就养成了习惯,随身携带创可贴,家里各个柜子里都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这个习惯哪怕两人分手、哪怕从南方搬来北方跨越大半国土,都没有改变。
顾青衣却冷冷踢开简予繁的手,翘起二郎腿,顺势用右腿压住左腿的伤口。
“简予繁,谁允许你碰我的?”
“我有未婚夫,请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