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木香味沁人心脾,不知是不是他手上那串菩提珠散出的,向妙仪含羞带怯偷偷瞧了他一眼,见他出神,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散发着热气,在天儿还未完全暖和的春日里,格外温暖。
向妙仪微微垂眼,脸颊染上一抹绯红,轻声道:“爷,您手抬一抬。”
他下意识抬手让人整理衣衫,可还未动手,一抹黑影突然冲过来将人推开。
“啊!”向妙仪惊叫一声,连连退了好几步,直撞在衣架上,撞得衣架东倒西歪哐当乱响,自个儿也摔坐在地上。
萧青棠眉头紧锁,未看她,先看向了床边站着的姜溶。
姜溶也瞪着他,紧咬牙关,双手攥成拳,眼中有愤怒还有酸涩。
他再看一眼向妙仪,忽然明白了什么,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朝地上的人招招手:“你来。”
向妙仪微愕,急忙从地上爬起,忍着腿上的疼痛,朝萧青棠走去。
萧青棠长臂一伸,还未碰到来人的肩,姜溶又一把将他推开。
他没防备,往后退了好几步,嘴角却是扬着的,伸手要去摸姜溶的脸:“吃味儿了?”
“你走开!”姜溶狠狠又推他一下,愤怒的眼中多了一些湿意。
“都下去。”他朝身后冷冷吩咐一声,听着门关上,才又朝人走近,放低了声音,语气也柔和许多,道,“怎么这样凶?”
谁知姜溶根本不领情,重重扫开他的手,怒道:“别碰我!”
他并未生气,反而十分开心,乐此不疲上前抱她:“好了,我将她打发了就是,犯得着发这样大的脾气?”
“你走!你出去!”姜溶不肯听他的,用力挣扎,眼泪骤然落下,“你别碰我,你贱!”
萧青棠微怔,眉头不自觉拢起,困住她的手臂也松了一些。
她趁机挣脱,连连退了好几步,眼泪糊了一脸,直往嘴里掉:“你说的不许碰别人的,你骗人!你贱!你滚出去!”
萧青棠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比他想象得要严重,他咽了口唾液,半晌没说出话来。
姜溶抹了把眼泪,爬回床上,躲进被子。
她下地时没穿鞋,脚冷得跟冰块儿似的,蜷缩成一团,将被子隆起一个高高的包。
萧青棠怔愣片刻,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还是不知该如何解释,要说他方才并不是真要抱那人,只是为了试探吗?听起来更贱了,贱得没边儿了。
他抬起手,慢慢落在隆起的被子上:“我没想碰她。”
被子里的一团没有答话。
“我真的没想碰她,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是我的错,不该让她留在府中,也不该叫她过来。”
“你出去。”
萧青棠垂了垂眼:“以后不要侍女来服侍了,可好?”
姜溶猛得从被子坐起来:“你和她一样讨厌,一样恶心,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我真没想碰她……”
姜溶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这不是你的手吗?你以为我看不见吗?你明明就是要去抱她!”
他垂着头,深吸一口气,又不知该如何说了。
姜溶却以为他在生气,又气又怕,眼泪又往下掉:“明明是你不对,你还要打我吗?”
他无奈至极:“我何时真打过你?”
“你打过我,打我手心,打我屁股,好多次……”姜溶哽咽,“你出去,我不要你,你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可我真的没想碰她,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萧青棠双眸也有些难受。
“你脑子没想碰,可你的手还是要碰。你说我们之间不可以有别人的,是你先要这样的,我不要相信你。”姜溶抬袖擦了把眼泪,“你不走,那我走。”
当然不可能这样两手空空地走,她爬起床,打算把她的金银珠宝都带走。
萧青棠却趁机抓住她的手臂,一下将她抱住。
“你松开我!”她脾气腾得又起来。
“我是打过你手心,也打过你屁股,那是因为你偷偷跟人跑出去,我又急又气,一时之间失了理智,才往打了你几下,平白无故我为何要对你动手?况且那时我是不是也给了机会,后面也没跟你再计较了?我知晓这回是我的错,可我都碰都没碰到她,你就要给我判死刑吗?”
她气得瞪他一眼:“那是我拦了!我要是不拦,你早和她抱一块儿去了!”
那双红彤彤圆眼好像兔子,萧青棠强忍着才没笑出来:“我现下抱着你,你都挣不开,若我真想要抱她,你能拦得住?”
“那你这只贱手是不是要碰她!”
“是。”萧青棠越发觉得好笑,“但不是因为喜欢她,我发现你在吃味儿,想试试你。”
姜溶气得眼越瞪越圆,张牙舞爪打他:“你试!你再试!你更可恶了!你走!我不要你!”
巴掌落得倒是准,次次呼在萧青棠头上,啪啪直响,萧青棠也没生气,任由她打:“你知晓什么是吃味儿吗?你就打我?手心打得都红了,不疼吗?”
“不疼!”姜溶又是一巴掌落去,知不知晓都不影响你贱!”
萧青棠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放去她自个儿的心口,在她耳旁轻声道:“吃味儿就是你看到我和旁的女子在一块儿,心里觉得难受觉得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