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小刘和阿娉是一对超人。

分手后没多久,他们已能在同一个办公室里相安无事,休息时间甚至还相谈甚欢。

我们三个现在几乎天天一起吃中饭。他俩一聊起来天南海北、兴致高昂,一副西线无战事的样子。果真是船过水无痕?我打心底佩服。

“品嘉,你有心事啊?”一天午餐时间,小刘闲闲没事找我开刀。

“你都没心事了,我怎么会有心事?”

“是不是跟咱们总裁闹情绪?”阿娉和他依然是最佳拍档,两人合作无间围剿我。

“瞎扯什么?不要害我啦!鲍主喜欢总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这倒是事实,他们两个常在一起吃午饭,看起来满要好的。”语罢,小刘支着下巴沉吟。“总裁也很不够意思,这山望那山高,贪心不足喔!”

“你先别乱讲话,人家跟公主只是一起吃吃饭而已,又不代表什么。”阿娉替高捷思澄清,继而转向沉默的我。“品嘉,你呢?之前你跟他都牵了手,后来呢?他对你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这是个人隐私,阿娉不该问的。

“我现在不跟他牵手了。”无可奉告的我只得避重就轻。

“哦那大概是他觉得你对他没什么意思,不想继续发展,所以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公主身上。对,一定是这样,搞不好他对前妻还念念不忘,在小姨子身上看见前妻的影子,望梅止渴也好。”阿娉用专业的口吻分析着,她如果不做广告这一行,还可以去当爱情顾问。

“你真的对总裁没意思啊?”小刘反过来问我,锐利的眼神读着我的表情。

“公主对他有意思,她跟我说过。”我低头扒饭。

“谁?谁跟你说过?公主吗?”阿娉问。

“嗯。”“哪有人这么鸭霸,她跟你说这个干嘛?逼你知难而退吗?以大欺小,以上压下,不够光明磊落。品嘉,不要怕她,我们支持你。”她义愤填膺,替我出头。

“支持什么嘛!我又没说对他有意思。”

“噢,也好,这样我们三个就算在同一阵线上。”她马上又变得轻松。

“同一阵线?”

“失恋阵线。”她点着头。“我们可以组一个联盟。”

“对啊!我们三个都失恋了嘛!”小刘也同意我失恋了。

“等一下我们一人去买一瓶失恋联盟专用的沐浴精。”我打趣。

“对呀对呀!‘微风的午后,它让我败得洒脱’。”阿娉模仿广告的声音表情。

“品嘉,还真被你说中了,失恋的人的确不在少数,随便扫就有一箩筐。”小刘故谆否吁状。

其实我觉得我们三个都不算失恋。阿娉和小刘充其量只能算是暂时停止恋爱,八成是恋爱谈久了,觉得累想休息,看态势是随时可以死灰复燃,再续前缘。

而我,更谈不上失恋了,人必先恋爱而后才会失恋,我没谈恋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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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我的工作量轻了许多,压力顿减,轻松不少。

休了一天年假接上周末假期,我回了老家一趟。

侄儿还不会叫姑姑,唉!我太心急了,他才两个月大。

添了孙子,我妈天天开心;生了儿子,我哥跟我嫂亦心满意足。当了姑姑的我,自然也是乐不可支。

“你阿公若是还在,不知有多欢快呢!”我妈对着她的金孙自言自语,提的还是我爸爸。

现在的她,每天忙着带孙子,乐在其中。我为她感到高兴,生命在不断延续,她的人生路途虽有崎岖坎坷,但一直是充满希望的。

“阿嘉,妈上次去你那里有遇到你上司是不是?”哥和我在自家院内乘凉时问我,我有预感这是他一系列问题的第一个。

“是啦!扮,大嫂在屋里忙小孩,你不进去帮忙喔?”

“有妈在,没我的分啦!”

“这么好命。”

“以后你结婚生了小孩,妈也会帮你带的,到时候就换你好命了。”

“讲这个。”我推哥一下以示不爽。

“讲这个有什么不对?你不用结婚啊?”

我摇头。

扮哼了好长一声。“别傻了啦!不结婚?你是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啊?难道说你想学人家试婚啦、同居啦!还是只想当个未婚妈妈?我先警告你哦!这种败坏门风的事你是千万不能做,知不知道?你要是做了,妈头一个被你气死。”

“我知啦!还要你讲。”

“要不然你说不想结婚?没有错啦!你书是读得比较多,找工作比较容易,养活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你不怕妈和我会舍不得哦?妈若是知道你有这种想法,不知会多烦恼。”

“我哪会孤单嘛!受不了孤单的时候就搬回家里来住,给你养。”

“我养你是可以,不过你还是孤单。个性稍改一下啦!活泼一点嘛!你知道吗?你这次回来脸变得好臭耶!好像人家欠你几百万似的,你是在台北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跟你那个上司有没有关系?”

“你讲到哪里去了啦!”

“没有吗?反正我看你不太对就是了。心里有什么话就跟哥哥说,我支持你。”

阿娉要支持我,哥也说要支持我,支持我什么呢?真是。

“哥,世上夫妻这么多,有多少对是一辈子相爱的?相爱的又有多少对可以白首偕老?像妈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她对爸爸只有等待,到她不用等待时,爸也走了,像这样你不心疼吗?”

“妈的命是比较不好啦!爸的死是机率问题,出海打鱼的人风险确实比较大没错,但是做哪一行没有风险呢?像我这样,开杂货店当老板,看起来是没什么危险,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现在社会这么乱,说不定哪天我出了门也回不来了,很多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呸呸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我是打个比方而已,别这么迷信。我们家吃鱼从不翻鱼身,爸还不是死了。”

扮说得没错,我无言以对。

“你看,有的人常常在坐飞机,一辈子也没事,有人第一次坐就去见老祖宗了,一切都是命。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想结婚哦?笑死人了,你这叫做什么,因噎废食对不对?其实很简单嘛!你挑男朋友时尽量挑他从事的行业比较没有生命危险的,像船员、飞行员、警察这种高危险行业的不要考虑就好了嘛!”哥说得好正经,他顿了一下又问:

“妈说你昨夜在房里哭得好凄惨,是在哭什么?”

“我作梦了。”

“梦到什么啦?哭成那样?”

“忘记了。”

其实我梦见妈得知爸死讯后的那一幕,我替妈哭个死去活来。爸刚过世时我常作这种梦,近来也是,常这样在半夜哭醒。

“你哟,有的没的书和电影看太多了,才会变得这么神经啦!读国中的时候就开始有这种毛病,到现在还这样。”哥责备我,口气却是心疼不已。“你知不知道,你半夜这一哭,妈有多担心,她以为你受了什么委屈,又不敢问你。你已经是大人,都可以嫁人了,别这么不懂事。”

“作梦嘛!我哪有什么办法。”

“睡觉就好了啦!作什么梦嘛!懊烦恼的不烦恼,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宗佑”嫂子在屋里喊我哥,哥进去了,留我一人独自沉思。

绣芙蓉2003年7月1日更新

好一阵子我和高捷思没有交集。他不再找我吃饭,不再给我电话,可能已经受不了我的歇斯底里、不可理喻。他怕自己也跟着我崩溃。

这天下了班,我又到超市里买菜,准备自己做晚餐,现在我家有锅有铲也有调味料。

我挑了一颗生菜、一块梅花肉。回家把肉腌一腌再煎一煎,然后炒个蚝油生菜就nicenice了。对了,再买个杯汤就更完美了,海鲜浓汤,好喝。

站在我旁边这名秀发披肩、举止优雅的女子可能在画廊工作,她喜欢柔缓的古典音乐和精致的现代艺术品,她不必配戴首饰就很吸引人了,像现在这样,钻石配不上她。

不远处美发用品区另有一位美女,和我身旁这位是截然不同的典型。曲线优美的卷发蓬松地堆在肩上,她正在阅读慕丝罐上的说明。指甲是修过的,涂着桔梗花瓣的蔻丹,自然的粉底,玫瑰色的唇膏,她应该是个浪漫的女人。穿了件浅紫色的绉纱洋装,也许爱喝薰衣草茶。

一个长得很一般的女人在餐具架上挑着透明杯子。今晚她的情人要花她家喝红酒,她等下会去做头发。

男女很难平等。非假日在超市购物的绝大部分是女性。

排队结帐时,一个男声在我背后响起。“小姐,这些跟那些一起结。”

斑捷思!我赶紧回头,他把一罐芥末酱和一瓶生鱼专用酱油跟我的东西搁在一块儿。

“嗨,是我。”他回应我的诧异,我回神时他已付了帐,牵着我走出超市。

“我刚才在超市里没有看见你。”我的音量听起来像自言自语。

“小心,匪谍就在你身边。”他学了句相声,接着又补了一句:“我一直跟在你后面,你当然看不见我了。”

“干嘛跟在我后面。”

“你一直吸引着我,我逃不开。”

这句话提醒了我,我这才发现走错了方向,回我家不该走这边,这么走只通他家,死路一条。

“你把你的东西拿出来,袋子给我,我要回家。”我站定,跟他分起“财产”收银员没把我们的东西分开装袋。

“你都跟我走到这里了还回头干嘛!我帮你料理晚餐不好吗?”

“谁跟你走啦?是你自己冒冒失失闯了出来,害我分了神,才会糊里糊涂地跟到这里。”我定在原地。如果他不还我东西,顶多我再回一趟超市去买就是了。

“那表示我对你也有吸引力,你逃不开。”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了,刚才是他付的帐,所以所有袋子里的东西全是他的,我只浪费了时间,没有浪费钱。思及此,我当下决定回头再去超市,一转身就被他牢牢揪住。

“都走到这里了,现在回头不嫌太晚?”他像抓住我的把柄似的,语带恐吓。

“走啦!等一下有好吃的东西。”威胁外加利诱,他已牵动我的脚步。我竟忍住尖叫跟他回了家。

我要泄愤。用力坐上他的义大利进口沙发,能坐坏那价值不菲的东西最好。

胡乱按着电视遥控器,按坏最好。

我进浴室,上完厕所后连冲了三次马桶。浪费水资源很不应该,可我忍不住。

我瞄到了。哼!他凭什么买这种牌子的沐浴精?又没失恋。

“你拉肚子啊?”我一出浴室他便如是问,估计是听见冲马桶的水声了。

“你才呕吐哩!”

“要不要过来帮忙?”他穿着围裙在流理台边忙碌拾掇着,回头不经意地问我。

“不要。”

他做他的菜,我看我的电视。

“醒醒吧!睡美人。”他的唇在我脸上一阵挤压亲醒了我。偷袭!

屋里香味四溢,我忘了骂他。

“去洗手。”他把我从沙发上拉起。

“我这生菜是要用蚝油炒的,你怎么炒蒜茸呢?”一上桌我就指正他的错误。

“炒蒜茸也很好吃呀!对不起,我的蚝油用完了还没补货,你又没告诉我想吃蚝油生菜。”他两手肘支在桌上,像在等我验收每道菜。

梅花肉切得够薄,看起来煎得很嫩,色泽也美。原来他买芥末和生鱼酱是要沾这盘章鱼薄片用的。

我先夹了片章鱼,沾了调料放进嘴里。

嗯,他果然有两下子,章鱼的劲道刚好,有嚼劲又不致咬不烂。

我放下筷子看他。他正扬着眉,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这章鱼很新鲜,在超市买的吗?”宁可称赞章鱼也不称赞他。

“何淑敏说她吃不了那么多,分了一半给我。”

他挤眉弄眼地,我全明白了。叔叔伯伯们设想周到,为我速冻了一包海鲜,还特地用保温袋密封要我带回台北;不忍辜负长辈们的美意,我辛辛苦苦背回的海鲜照例要分一些给同事。我把章鱼送给公主,没有巴结的意思。赵公拿过花枝,她也该得到章鱼,祝她吃了以后能像八爪鱼一样,牢牢抓住斑捷思。

我不说话了。既然都送给公主了,她要分送给谁,我管不着。

“为什么我没有?”他状甚委屈地问,像个没分到糖果的孩子。

“我带的不多,部门同事分一分刚好,反正你也吃到了。”我朝那盘死章鱼噘噘嘴。

“下回去你家吃。”

我开始吃饭,对他的话不予理会。

“想不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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