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佑樘走上前,行臣礼道:“父皇也知儿臣今夜定是难眠,何苦讲这些见外话?”
“哈哈,”皇帝直起身,朗声一笑:“朕这边好戏将要上演,不知樘儿那边可已经处理好了?”
“自然不会拖父皇后腿。”
玉佑樘扬眸,同皇帝陛下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两对细长深黑的眼眸几乎一模一样。
——自古以来,血脉永远是最为深厚恒久的羁绊。
玉佑樘重新回到辅座,撩摆坐定。
此刻,接到临时上朝通知的大臣也鱼贯而入,很快殿里两列人,站的满满当当。
闭关近一年的皇帝陛下忽然半夜上朝,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这些人也不敢怠慢,忙快马进宫。
皇帝陛下此刻已然端坐,一双狡黠的长眸里头,黑眼珠子转啊转,来回扫着众人。
他突地将视线定格在一人身上,亲和万分地唤他:“太保大人啊。”
太保一直以来都是谢诩的门生,深悉他今夜欲将举事,也未敢寝下,一直缩在房里等候结果。娘亲的,大半夜突然接到皇帝要临时上朝的通告,吓得几乎尿失禁,估摸着是谢大人事败……于是乎,匆忙又戴上乌纱冠回到朝中。
过来一瞧,果然,谢大人不在众列,看来是不妙了。
他正哀叹着,突听见皇帝唤他,又是一阵腿抖,战战兢兢上前,道:“陛下唤微臣何时?”
皇帝道:“朕好久未见到爱卿了,叫一下也不成么?”
说完他又故作些许恼怒状。
太保噗通一下跪地:“陛下啊,别说是一下,您叫下官一万下都行啊!”
皇帝又换回笑眯眯的神情打量他,又讶异道:“呀!这才距离朕下达上朝的旨令不过一炷香的光景,太保大人这身朝服换得倒是迅速,头冠也戴得格外齐整,都不见一丝发乱。这都丑时了,难道爱卿竟还未眠么?这……不睡觉,等着做什么呐?”
太保闻言,闷头在地,背脊更是抖得厉害,“臣,臣只是在阅书,阅,阅,阅书阅得都忘了时间。”
“哦——”皇帝陛下意味深长应答一声,终究还是放过了他,道:“爱卿,你起来吧。”
太保大人忙举笏谢恩,退回原位。
面色已是煞白。
与此同时,朝中群臣中有不少人忙偷偷拽乱发丝,拨歪发冠,揉皱衣角。
玉佑樘坐于高处辅座,这些小动作自是一目了然,她不由会心一笑,笑容还未收起,就听见右上方皇帝陛下威严的嗓音:
“樘儿,叛贼谢诩呢?”
叛贼谢诩?
啥情况?首辅大人怎么鸟,一小众不明真相的臣子纷纷眨眼。
玉佑樘也忙起身,一揖道:“已被押在殿外,随时听候父皇发落。”
她话一落,朝中一片齐贯的咝气声——
大臣们几乎同时掏着耳朵看过来。
靠,老子没听错吧,太子殿下竟能开口讲话了?
今晚真是个惊魂夜。
皇帝见状,勾起愉快的笑意,解答道:“当日太子出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