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关系,真以为我这些天吃饱撑的,什么事儿都没干啊......”
“难道不是吗?”
火筛一个反问,顿时让何瑾受到了暴击,感觉两人不能愉快地探讨问题了。作为尴尬的缓冲,他就一屁股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茶后,才整理下思路,认真道:“我这几天真的没事儿。至于说解决货物市场,和应付小王子秋后算账一事,在来这里的路上,其实已有了初步的规划。”
“通过这几天的实地考察后,更加确认自己的规划可行。所以今天才会来找你,认真的谈一谈。”
听到这些,火筛也没感觉有多大意外。毕竟他虽然看不透何瑾,却知道这小子,绝不是那种束手待毙之人。
只是他想不通,解决货物市场和应付小王子报复,怎么就跟部落改革和联络其他部落.....
刚想到这里,火筛只觉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当即开口道:“你是想把多余的货物,卖给草原上其他的部落!”
然后,何瑾就跟看老年痴呆患者一样,怜悯地看向火筛,道:“你这里市场暂时就这么大,货物又不能无限期囤放。不卖给草原上的其他部落,难道还要我自己赔钱啊?”
这次火筛没搭理何瑾,而是满脸的失落痛苦,言道:“不可能的......这个法子我当然早就想过,可没有任何部落回应。盖因达延汗手下控弦之士三十万,威震大漠草原,谁敢杵逆他的旨意?”
“用你那种自上而下的法子,当然行不通。你们这些蒙古贵族,说白了跟我们大明的士大夫阶层一样,都是将尊贵和地位,建立在平民血泪上面的。”
“别说渡过一个冬天,就是连续渡过十个。你们别说会饿死,恐怕还会因缺少锻炼,养上一身的肥膘儿。”
这时候,火筛就发现跟聪明绝顶的人交谈,实在是一种比较痛苦的事儿。他们的每句话,好像都蕴含着深意,需要你细细去揣摩。
若是大明朝的士子,肯定乐意玩儿这种智商游戏。
但对于耿直的蒙古汉子来说,火筛就真的拔出了刀,架在何瑾的脖子上道:“别说这些废话,你到底有何法子?”
“我,我......人家想自下而上,将货物销售出去嘛。”何瑾就这臭德行,人家好声好气,他能气得人家拔刀。人家真拔刀了,他就开始怂了。
“贵族们吃喝不愁,可底层的牧民却极需赖以存活的日用品。我们的目标人群,也就该定位在那些底层的牧民身上。”
接着不用火筛催促,又一五一十道:“塔布囊难道没有发现,从昨天开始,已经有附近的部落牧民,冒着严寒赶着牛羊群,前来我们的湖边榷场交易?”
“嗯?.......”火筛一下意识到了什么,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什么都没想出来。
然后,他就把刀又紧了一分。
何瑾随即也赶紧继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人家既然都能来,咱为何不主动去宣传?只要这些物资能从底层打开市场,那些部落头领必然焦头烂额。”
“而这种事关活命的事儿,牧民肯定会豁出命来冒险的。部落头领要是管得狠了,必然就会众叛亲离。可若是放任自流,那些牧民迟早会成为你部落的子民......”
“到了那个时候,达延汗就算想调集大军来报复。可其他部落一个个自顾不暇,你说咱是不是无形就给了他狠狠一刀?甚至,有的部落熬不住了,咱还可以秘密离间、收买、拉拢......”
这个时候,火筛就是傻子,也明白何瑾的诡计了。
可激动之余,眼珠儿不由一转,又将刀紧了紧:“可这些跟我的部落改革,能有什么关系?”
“哎,你过分了啊!.......”
何瑾这就叫嚷了,一边推着刀一边道:“该配合你的表演,我都做到了。再这样,我娇嫩的肌肤都被割破了。”
然而,那刀纹丝不动。
而且,火筛还眼神如刀,只冷冷吐了一个字:“说!”
“说,说!......说就说嘛。哎,你先把刀挪挪,就挪那么一丢丢......”何瑾又怂了,伸出手羞涩地比划了,表示一点点距离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