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呢,一味想到大明需要敦厚守成的君王,便采用了蛮不讲理的填鸭式教育。期望这样可以磨去朱厚照身上的活力和冲动,使他尽快变得少年老成,按部就班。结果,自然适得其反。
然而,自己错了吗?
大明王朝这台精密的机器,已磨合运行了百年多的时光,需要的难道不是一位守成之君?
身为皇子,朱厚照天生有这样的使命!
可正待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何瑾却仿佛已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开口道“你当然错了,谁规定大明王朝就需要守成之君?”
“本朝已逾百年,积弊甚多,你如何敢断定太子不能一扫窠臼、荡涤朝廷!若太子日后再能开疆扩土,重扬国威,又有什么不对!”
最后,何瑾忽然变得声色俱厉,叱喝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忘了,你是臣,太子是未来的君!胆敢妄图以自己的想法,来改变影响太子,这便是犯上,是大不敬!”
“你,你”
这一声叱喝犹如雷霆乍现,瞬间让杨廷和狼狈不堪。可他仔细想了想,都不敢承认内心深处,没有那么一点心思。
而装完逼的何瑾,步履轻松地就准备走入文华殿。
可没想到,身后的杨廷和竟还没有放弃,又拉住他的袖子道“教导太子一事,在下受教了那挽救大明宝钞信誉一事?”
“哦,这事儿啊说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就事论事方面,何瑾果然还是挺不错的,娓娓道“你看啊,大明宝钞其实就是信用货币,而信用货币呢”
一听这个,杨廷和嘴角儿顿时开始抽抽儿“何千户,这个我懂我在你心里,难道就那般愚笨不通吗?”
“你,你懂啊啊哈哈,你懂了还问什么,真是尴尬啊。”何瑾顿时掩饰地大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欠揍。
“我就是想问,为何那么多的法子,你偏用了商贾买卖这法子?”
杨廷和攥了攥拳头,衡量下两人的武力值后,只能无奈选择了友善“商贾贱业,败坏道德,若蔚然成风,大明岂非人人逐利,国本动摇?”
一听这个,何瑾顿时震惊了,用一种比刚才还鄙夷的眼神儿看向他,道“杨翰林,你以为做生意只赚不赔的啊?光看到富户豪商一掷千金,没见过倾家荡产、赔得只能回家种地的啊?”
这话一入耳,杨廷和不由一愣不错,生意是有赚有赔的,自己好像有些杞人忧天了
不对!既然有赚有赔,为何还有那么多的富户豪商?他们贿赂官府,巧取豪夺,欺压良善,败坏道德
“那跟生意买卖,有半文钱的关系?”不待杨廷和说完,何瑾忽然想到了什么,已有些不耐了“既然有那些恶商奸贾,官府就该依律惩处,规范商业准则。”
“商业沟通南北、互通有无,本来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儿。要是按你的说法,吃饭有可能噎死,干脆就不要吃饭了?”
“大明宝钞一事,本来就是经济活动范畴,不用商业调控去解决。难道要回到小国寡民,人人以物易物的社会啊?”
最后,走到了文华殿门口儿的何瑾,忽然又一定身,用一种‘我早已洞察了一切’的眼神,看向杨廷和。
然后,无奈地摇头道“拜托你杨大人,怎么也是位翰林了,别老拿这种白痴的问题问我好吧?知道你是觊觎我的美貌,可我的智慧,也不是让你这样侮辱的”
说完,他走入了文华殿的大门,留杨廷和一个人在朝阳下石化凌乱。
然而,就当他好不容易走入心心念念的殿中,打算跟朱厚照商量下,下一步生意规划的时候,忽然赖三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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