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月盈抢过了话头,站起来一条腿踩着椅子,一只手搭在柏云起肩头,挥手兴奋道:“于是,我让大哥穿回以前的衣服和盔甲,往城墙上站着。然后我去宣布消息,大家都激动得很!”
方宥丞是知道实情的,冷静下来的他捏了捏柏若风的手,瞧了沉默的柏云起一眼,看好戏般道:“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怎么让他站上去的?”
想说服越帝的‘情郎’上去摆明立场,可不容易啊。
听到这话,柏云起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这简单。”柏月盈骄傲地转身,从身后的武器架上拿下一把血腥味浓郁的锋锐大刀,丢在了桌面上。
看看那把沉重的大刀,再看看柏月盈。
饶是方宥丞,都为这巨大的反差而忍俊不禁。
柏月盈理所当然道:“那当然是把刀架他脖子上逼他啊!”
说罢拍了拍柏云起肩膀,笑眯眯地摇了摇头道:“没想到吧,大哥,你也有这一天啊。以前你拿刀架我脖子上逼我完成课业的事,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柏云起:……
柏云起面无表情看了眼柏若风,眼神里明晃晃的谴责。
柏若风心虚地挪开了眼神。在越国皇宫时,他便和柏云起说过类似的话,没想到回了曜国,小妹也这样做。
至于小妹怎么把柏云起拿下来的,柏若风能猜出个一二来。
他们三兄妹武功路数都是一样的。但柏云起早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用武全凭本能和习惯,不如以前。兼之他不熟悉柏若风和柏月盈,但柏若风和柏月盈却很熟悉他——还对他武功的薄弱之处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之后呢,你们怎么打算?”柏若风如是问。
在方宥丞来之前,他就委婉告知了柏云起“那个女子怀孕了”的事情,柏云起听了之后,便开始沉默。
至于小妹,虽然看着跳脱,亦很有自己的想法,他管不了。
营帐内无人说话。
过了一阵子,柏云起拍掉柏月盈搁他肩上的手,“柏月盈说这是‘我们’长大的地方,是‘我们’的故乡。的确,我看到了很多‘人证物证’。”
柏家军当时的欢呼发自内心,士气高昂,无数张欣喜若狂的面孔在柏云起眼前浮现,那不像是装能装得出来的。
在城墙上那一刹,被人需要、受人欢迎的感觉冲击着柏云起。他已经逐渐相信‘柏云起’这个身份的存在,相信或许他曾经真的有过一个家。
但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去辨别,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