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度的天, 冰淇淋化得很快,吃到一半的时候,楚菲菲的电话打来了。
她最近给安枝予打电话的次数很频繁,几乎两天一个, 像是被定了时。
“你最近和靳洲还好吧?”
这个问题她每次打电话来都会问。
被她这么惦记, 说实在的, 安枝予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所以她每次都耐心地重复:“很好, 放心吧!”
楚菲菲又在心里暗松一口气:“好就行。”
也不知她在紧张什么,安枝予话里带笑意:“你别老是操心我, 自己也该找个男朋友了!”
她现在哪还有心思找男朋友, 一颗心全栓在她这个闺蜜身上了。
上午她出去办事,因为离方城生物公司很近,所以她特意去转悠了一圈, 结果不怀好心的女人没看见,倒是看见徐淮正从楼里面出来!
回去以后, 楚菲菲满脑子都是那个贱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以至于中午午休打个盹的时间还做了个噩梦, 梦到她这个闺蜜蹲在墙边哭,说是和靳洲分手了, 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所以今晚这通电话, 她除了想问安枝予这两天的近况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宝, 最近那个姓徐的有没有找你啊?”
从上次咖啡店门口之后,安枝予就没再见过徐淮正。
京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那个人离开靳氏后,就好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似的。
“没有!”安枝予可一点都不想看见他,提都不想提:“好好的,干嘛说到他呀!”
没有就行。
想着或许是巧合,不过既然提到了,楚菲菲又多说了一嘴:“听说那个蒋昕引产了!”
这事安枝予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段时间,我有个同事的老公不是在靳氏上班吗,就听了这么一嘴。”
同情心不该用在那种人身上,但安枝予听了之后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惋惜,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所以说恶人有恶报啊!”楚菲菲当初听到的时候还爽了一下,不过事后想想,那个女人也是可怜,别的不说,光是嫁给那种人渣,就是她作为女人的不幸。
“好啦,不说他们。”安枝予刚想岔开话题,就被楚菲菲先了一步。
“你有没有想过和靳洲要个孩子呀?”
这话倒是把安枝予问住了。
过年那段期间,因为靳洲爷爷奶奶在,她有感受到两位老人想要重孙的迫切,但是靳洲似乎并不想要小孩,从他排斥喝爷爷特意给他准备的那些‘强身健体’的汤就能看出来。
见她不说话,楚菲菲就开始数落她了:“人间顶配说的就是你家那位,早点要个孩子,提前享受一家三口的美满,听见没有?”
安枝予“哦”了声说知道了。
电话挂断,安枝予这才发现手里的冰淇淋都化完了,浓郁的白色滴了一地。
安枝予忙从包里掏出纸巾,刚拂着裙摆蹲下来,视线里涌入一双男人的脚。安枝予抬头,眉心倏地一拢。
刚说他好像消失在这个世界,结果就这么出现在了她面前。
徐淮正蹲在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纸巾,擦着地上一滴滴的白色。
想到上次被靳洲误会的场面,安枝予忙站了起来,从他身边越过时,徐淮正喊住了她。
“安枝予。”
这一次,他加了姓。
这让安枝予颇感意外。
纯白色的冰淇淋混着地上的灰尘,让白色的纸巾污迹斑斑,徐淮正将纸巾揉成团握在手心。
“对不起。”
他头埋得低,声音放得轻,站姿很卑微,语气很愧疚。
但这是别人眼里的他。
在安枝予看来,他不会无缘无故用这种姿态,说这三个字。
因为在背叛这件事上,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相反,他觉得是她太狠心,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原谅。
不过现在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
安枝予也不想听这些,不过他脸上那种虚伪的面具,安枝予倒是很想给撕掉!
她转过身,微蹙的眉心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徐先生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的话,那就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说永远......
如果她真的永远都不想看见自己,又何必和靳洲签下一年之约,为了报复他,她不惜赔上一年的时间。她难道没有想过,一年后,她就要顶着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的帽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