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具体位置,温砚岭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声音冷冷的:“你故意的吗?”
秋疏桐朝他看过去:“故意什么?”
但温砚岭没再说话。
她猜他应该误会了什么,具体误会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她仍耐着心同他解释:“房子是我妈妈买的,买得十分仓促。”
至于仓促到什么地步呢?大概就是听到陈淼说要把她安排去非洲,痛骂对方一顿后,着急忙慌买的。
挑房子并没有那么仔细,只是碰巧看到有一套房子正在出售,临时选的。对方大概急需用钱,着急出手,手续进行得十分顺利。
陈焱原本打算跟她一块儿过来的,因为实在放心不下这个臭丫头,但她最近在忙一个并购案,忙得晕头转向的,属实抽不出时间。给她买了房,又听陈淼保证新招的助理极为靠谱,便让她自己过去了。房子较她国内的那套而言,简直天差地别。没那么富丽堂皇,但也算是有格调,加之秋疏桐本身也不挑剔,又是从战时过来的人,适应得了各种环境。所以于她而言,并无任何区别。
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秋疏桐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略感困倦。温砚岭把车开到别墅区,停在了她家隔壁的一栋别墅前,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秋疏桐以为他认错了,因为两栋房子紧挨着,认错也是自然。刚想出声喊他,便见温砚岭在门禁前输入密码,径直走入了那栋别墅,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竟然就住在她家隔壁,难怪他会认为她是故意的。故意跑来温得和克,故意住在他家隔壁,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秋疏桐忽然感到百口莫辩,种种偶然组成了必然,叫她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
秋疏桐静静地看着窗外,整栋房子灯火通明,似乎住满了人,每个房间都亮着灯。时不时能听到里头传出的说话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响。
这儿也有一棵蓝花楹,枝干粗壮,看起来年份比她家那棵还要久远一些。
旧时的家里有一棵老梧桐,是她名字的由来,也是她心灵的寄托。
以前每年盛夏,她都爱躲在下面庇荫。梧桐树粗壮、高大,叶片浓密,躲在下面很凉快。母亲说那棵梧桐树枝繁叶茂的,就像是一个健壮的人,象征着勃勃生机,让她也该长成那样。
她努力地做到了。
只是母亲已经不在了。
思绪一下子就跑远了,秋疏桐猛然回过神来,忽然想起温砚岭已经进去很久了。
她想温砚岭应该觉得已经将她送到家,不会再出来了。但当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准备下车时,又看到温砚岭走了出来,手里拖着个行李箱,行李箱上还放着一个医药箱。
半小时后,56号别墅。
医疗组人员纷纷下楼,准备吃晚饭。
餐厅里人来人往,异常忙碌,端汤的,拿碗、拿筷子的,一下子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