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你们却三妻四妾不守忠贞,不觉得可耻吗?!”
冷飕飕的屋子一阵静默,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反应过来以后立即七嘴八舌地上前劝说:“三奶奶吓糊涂了,尽说胡话呢!”
“是啊是啊,三奶奶糊涂了……”
薛洵本已十分不耐,听她说完倒眯起双眼嗤地一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疯子!”他显然懒得再听那些大逆不道的混账话了:“把她带到偏室看好,若敢轻易寻死,我便让赵家的人偿命!”
未絮眼看着轻蘅被搀扶出去,院子里风雪漫漫,灯火潦草,那抹纤弱的背影却是孤高清然的模样,令人不由一声叹息。然而有此风骨,却仍旧逃不出儿女情长,当真可叹可悲又可敬。
未絮的一颗心已经被那番话震得无所适从,仰头望去,只看见薛洵冷漠疏离的眉眼,倒是没有搭理她,转身回到内屋去了。
约莫两个时辰后,薛涟转醒,伤口已用桑皮线缝合,血早已止住了,幸而没有伤及心脉,敷上药,算是捡回一条性命。
“二哥,”他声音虚弱,半撑着眼睛问:“轻蘅呢?”
薛洵冷哼:“她好的很,生龙活虎,中气十足,用不着你惦记。”
薛涟笑了笑:“她一向说话不好听的,望二哥担待些……此事别叫夫人知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薛洵说:“且安心养着吧,我保她性命无忧便是。”
薛涟听到这句话,疲倦地闭上眼,再次熟睡过去。
轻蘅将他刺伤的事情只瞒了一天,夫人那边得到消息,急忙赶来一看,顿时气急攻心,又伤又怒,命人将轻蘅带到家祠,让她跪在一层一层阴阴森森的牌位前,厉声呵道:“赵氏!你素日离经叛道,轻世傲物,我顾念你心中委屈,并不曾苛责什么,如今你却生出如此歹毒之心,竟敢重伤我儿!他是你的丈夫,伤他于你有何好处?你怎能下得了手!”
轻蘅默然跪了一会儿,夫人的声音在这晦暗而森冷的祠堂里显得格外陌生,格外淡漠。
“且不论我们这样的门第,即便是外面的小家子,哪个容得下你这般放肆?你如今完好无损地跪在这里,以为自己凭的什么?!”
轻蘅干燥的嘴唇动了动,眼眶有点湿:“我知道,夫人待我好。”
“是谁待你好,舍不得动你,你心里有数。今日之事若换做旁人,早已死无全尸了,薛府从上到下都不会放过你,还有你们赵家。”夫人收起眼中厉害之色,冷眼打量她:“你性子过于倔强,累人累己,倘若不懂纾解,终究难逃厄运。这些日子你便在祠堂好好反省吧,命数是自己的,或悲或喜全凭一念之间而已,你的聪明不要用错了地方。”
于是,轻蘅每日清晨在祠堂罚跪两个时辰,然后抄写《女诫》、《内训》和《女论语》,晚上也不能回房,只能住在家祠后院简陋的小屋里,由一个婆子看管伺候。
薛涟的伤好的很慢,几天过去,仍旧无法下床走动,躺得久了,只能稍微坐起来靠一靠。
这日傍晚,晚饭过后,未絮和孟萝带着几个孩子去秋汐院看视他们的三叔,才坐了一会儿,薛涟喝过药,昏昏沉沉地打起瞌睡,正巧夏潇院那边来人传话,说二爷回来了,未絮便先行离开。
原是知府大人的幼子满月,摆了席,薛洵应邀前去吃了几杯酒,身上犯懒,回到府里便让人烧水备汤,准备沐浴。
未絮挽着袖子在一旁服侍。
忽而听他问:“欢姐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