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铭儿,说是专程至歉呢。”
这下萧逸云脸上的淡然疏离一下子全不见了,他低声询问身边的门徒,“江小书出去多久了?”
门徒道,“六个时辰了。”
萧逸云眼底一沉,猛然高声斥道,“他六个时辰没回来,你们就不知道出去找找吗!?”
门徒腿一软,他在留君苑待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萧逸云说话声音这么高过。下意识刚想解释,却只见萧逸云一把扯下腰间的聆声球,注入灵力晃动,语气是少有的焦灼:“江小书,你在哪儿?”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长久的静默,过了很久,就在萧逸云快要放弃了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噪耳混乱的杂音,似乎是聆声球被摔倒了地上,紧接着便是巨大的“轰隆——!”一声,盖过了旁侧少年的惨叫!
刚把他收入门下的时候,为了防止萧岫刷阴招,萧逸云干什么都把江小书带在身边,从没让他离开自己眼下半个时辰。现今萧门祸事连出,萧逸云诸事繁多,又念及江小书身边还带着聆声球,心思难免分出去了许多。可惜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江小书!?”
“不,不对!”齐楚面色惨白,一时站不住了般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颤抖道,“那是铭儿的声音!”
“啊——!!!”
其实聆声球多少还有些失真,当时齐小狗的叫声远比齐铭听到的还要惨烈的多。他与江小书分为两头攻击,江小书在正面给了这长着蛇头的蜘蛛妖兽一个暴击,让他绕到后面去找机会补刀。哪知妖兽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前面江小书刚甩出一张符咒,爆破火药似得炸了妖兽一脸,妖兽就狂怒地把齐小狗一触角碾了出去!
江小书大叫,“齐铭!”
齐小狗感觉自己就跟骨头散了架似得,两耳耳鸣不止,吐血了没有都不知道。妖兽一路追着江小书吐出白色汁液,在空中凝结成胶着固体,任何东西一旦被沾上,全部毫无列外地被融化!
江小书勾着腰尽量贴地跑,拼死绕到齐铭身边,咬牙把他拖到一棵树下藏起来。
“我们,我们跑吧……”齐小狗断断续续地说,喘得就像个拉风箱,“凭我们,抓不住它的……”
江小书半边身体隐在树干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查看妖兽情况。闻言他看了齐铭一眼,苦笑道,“我们逃不出去的,小狗,之前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走进这个结界里来了。”
“那怎么办啊?”齐小狗满脸是伤,他哥早上才送他的佩剑已经在争斗中弄丢了,委屈地都快哭出来,“我剑也丢了,要是过几天咱们被人发现,送到你师父那儿去,也跟那些尸体一样没有脸,他都不一定能认出来咱们。”
……萧逸云。
听到这个名字,江小书微微怔了怔。他想起无数次危难时,这个人永远挡在自己身前的肩膀,安稳沉着,好像永远意味着安全的避风港。
他从不后退,江小书想,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恶劣情势,萧逸云都只会正面相迎,从来不对别人的帮助与救援抱以半分希望。
其实从本质上来讲,他与江小书都是一样的人。
江小书打群架总是一向轮着拳头上,两眼一闭招招下狠手。他知道自己背后空无一人,没有任何人为他防守,他就绝不能留下任何可能给自己补刀的人。
他们都是这样单打独斗,孤独无援的人。
不屑,也不敢奢望任何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