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城旖梦(1 / 1)

阿洛伊斯虽然事没办对,可是他的目的确实也是然恩的目的。

眼见着然恩产业众多,光鲜亮丽的,光鲜是光鲜的,可这光鲜何尝不是烈火烹油。

跟着然恩的上万弟兄,谁不是靠着她吃饭?

钞票是花花地进了然恩·萨伏伊的口袋,可哪天又不是流水一样地花了出去?

少了一条金脉,然恩必须要尽快找到一条新的来钱路子。

从弗兰克那里搜出来一批高纯度的毒品,原本阿洛伊斯还很高兴。

这可是一大笔钱啊!把货卖出去,再花点心思,进了这一行,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可然恩对这一行是敬谢不敏。

那就该把这些货全都销毁,不留下一丝痕迹。

可是毒品这玩意,销毁起来很复杂。

要是直接烧吧,这玩意散在空气里被人x1进去,跟直接x1毒差不了太多。

然恩只能把这批货让艾拉带回去保管,等她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再想法子销毁。

在芝加哥冥思苦想了好些天,没有一点头绪。

然恩就想去拉斯维加斯换换脑子。

她不想再全世界地去找阿洛伊斯——也不可能真的把他当犯人一样锁起来,g脆把他带着一起。

阿洛伊斯在好莱坞工作了这么久,也该让他歇歇了。

下了飞机,听说洛l佐才来过,然恩在飞机上待地没jg打采的眼皮向上抬。

步伐加快了往里走,“他也在这?”

“没有没有,洛l佐阁下已经离开了。”听见这话,然恩脚下的步子便又散漫了下来。

按照时间来算,然恩跟洛l佐是擦肩而过的。

听到赌场经理这说法,然恩哼了哼,“我走的天上,他走的是地下,擦的是哪门子肩?”

一想到洛l佐在这方面老顽固似的坚持,然恩就想笑。

“真是可惜了。”赌场经理弓着身子说。

有什么可惜的?然恩无所谓地向金碧辉煌的赌场走去。

他们俩,见得还少吗?

这次没见到,下次再见吧。

金光闪耀的赌场里,除了一系列娱乐设施,还有华美的舞台时时表演节目。

此时re1a旖旎的舞台表演中,灯光打到了坐在角落里垂首拉着小提琴的金发男人。

金发碧眼,一张蔷薇般俊俏的脸蛋,一下子x1引了然恩的注意。

“他,”然恩指着那个人,问:“有没有接过客人。”

“这可不是咱们赌场的鸭子,”经理笑道,“他是咱们聘来演奏小提琴家。”

“拉琴能赚几个钱,”然恩讽刺地笑了声,“让他来我的房间。”

远远缀在然恩身后的吉诺向阿洛伊斯凑近了两步,“少爷你没事就好。”

“我知道你想要老大认可你的才能,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你这次也太冒险了。”

阿洛伊斯眉梢轻动,正要问他什么办法,却被然恩加快的脚步断了思绪,他猛的迈开长腿,将吉诺甩在身后。

片刻后,吉诺跟上来,他脸上的神情不乐观,“老大也不准备沾手毒品生意,怎么会在底特律贸然杀这么多人?这对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阿洛伊斯紧紧盯着然恩,听到吉诺同他分析起利弊,才转过眼,冷下脸教训他道,“你知道什么啊?!姐姐才不会做错!”

回眸看到然恩指了指舞台上金发碧眼的男人,阿洛伊斯漂亮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不忿地盯着那人,虽然同样是金发,同样是蔚蓝se的眼眸,这人连自己的一根头发丝都b不上!怎么配让姐姐看进眼里!

等等…

阿洛伊斯呼x1一窒,看着在一曲终了后起身退向后台的金发青年,陡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洗完澡,然恩捞起额前sh发,床上显眼的凸起让她知道经理已经把事办好了。

她走过去,掀开被子,视线里先是炫目的金se短发,然后是装饰有羽毛和水晶的面具,将男人上半张脸遮了起来。

然恩手下没有停,男人像是被拆封的礼物一般,缓缓揭开的被子将他未着寸缕的漂亮身子全然显露出来。

他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只有脸上神秘地戴了面具。

心思jg巧,效果卓然。

然恩喉咙里滚起一团燥热,她呼x1重了重。

男人漂亮的蔚蓝se眼眸有些慌张地看着她,似乎因为然恩指腹落在他面具上的抚0的动作而轻轻颤抖。

然恩忽地笑了,她俯下身,吻开了他紧紧抿住的唇瓣。

整个夜晚,从男人的反应不难看出,他已经兴奋地不能自己了。

他蔚蓝se的眼眸被yuwang染得亮丽如雨后晴空,雪丘似的x膛急急起伏,急遽地喘着粗气——却想要保持神秘感般,sisi咬着下唇,竭力不发出声音。

然恩觉得好玩,她躺在床上,覆着伤疤的身上细汗淋漓,她带了茧的指腹反复描摹他漂亮的唇线。

两个人的t温r0u在一起,从h昏到午夜,从夜晚到天明。

拉斯维加斯迎来了从未踏足于此的客人。

然恩应约来到包厢时,座位上带着眼镜的男人便朝她淡淡地笑了笑。

他同许多上了年纪的男人一样,微微有些发福,可是由于他的国会参议员的身份,然恩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我是山姆·丹尼斯,或许你对我有些陌生,可是我的孩子,加文·丹尼斯,我想你就很熟悉了。”

“你找我应该不是为了闲聊吧。”然恩说。

山姆说,“我这个儿子,从小就很优秀,原本他在麻省理工毕业后,我就准备等他年龄一到,就让他参选总统,可是他x子y,不愿意走我铺好的康庄大道,非要自己闯一闯。”他对于加文的自豪与骄傲溢于言表。

或许是因为然恩不曾有过,听着这位家长的话,她心里有些微妙的不悦。

然恩呼x1缓了缓,随着山姆的话语而不自觉将眉头越皱越深。

待到山姆提出总统这个词语来时,然恩愣了愣。

总统……她唇边重复着这个名词,暗紫se的眼睛显出一种超越认知的懵懂来。

然恩抿了抿唇,看着眼前谈吐有度的老男人,眼底无法遏制地浮上复杂的情绪来。

有疑惑,有yan羡,有愤怒。

“其实孩子有自己的抱负,父母不会不支持,加文愿意拼,我这个做父亲的,尽全力支持他,不过就等下一个四年而已,没有大碍。”

山姆若有所思地看着然恩,“只是他玩警匪游戏玩得太投入了,一个警司的职位当个宝似的。来了调任令也拧着x子不接。”

“加文总不能一直待在小小的芝加哥,”山姆扶了扶镜框。

“解铃还须系铃人,然恩小姐,我希望你能出面,不管用什么方法,为我说动加文,让他卸任,回家。”他的语序并不快,听上去甚至是彬彬有礼的温柔。

山姆从座椅旁边拎出一个手提箱,“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要多少,你只管提。还有你手下那些灰se企业,我想办法帮你拿下营业执照,这都不成问题。”

然恩盯着箱子不说话,良久,她嚯地笑出了声,“哈哈。”

然恩偏了偏头,更夸张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总统竞选啊,然恩做梦都不会出现的东西,竟然是加文想不去就不去的,想不参与就不参与的存在!

顶层世界的入场大门为加文敞开,可他拿着入场券,却ai要不要的。

“你们这些人,真是的,过的有多舒服我taade想都不敢想。”然恩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只要想g什么,这个世界都会为你让路是吧?我c。”

然恩没有再谈下去的yuwang,她嚯地站起身。

“我听说你最近很困难,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她向外走去,嘴角g起讽刺的笑,“受人驱使才能拿的钱,我很多年都没有赚了,这次也一样。”

阿洛伊斯最近不知怎的心情很好。

打骂仆人的事几乎没有见到,金发青年走路轻快,整个人也变得格外ai笑。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回到芝加哥后——看到在然恩的卧室出入的陌生英俊男人,阿洛伊斯整个人又像是在y暗的毒缸里浸泡过的向日葵一样。

他恨恨地想东想西,就想到了在拉斯维加斯和吉诺未完的对话。

于是阿洛伊斯找上吉诺,问:“你之前说,能让姐姐认可我能力的办法,是什么?”

吉诺微微一笑,“老大在底特律缴上来的那批货,要是照市价出手出去,就能解废止禁酒令的燃眉之急。”

阿洛伊斯皱眉:“可是姐姐说了跟毒品扯上关系可是重罪,她不让我们沾手。”

“少爷,老大办的事,有几样不是重罪?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桩桩件件,按照律法来看,然恩si上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抵得的。

吉诺不疾不徐说,“你想,到时候你把事情办好,流水一样的美金摆在老大面前,她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吉诺的话太过入耳,听上去又极有道理,“你们可是最亲的亲人,她不指望你为她出力,还能指望谁呢?”

是啊,阿洛伊斯心口热热的,他攥紧拳头,一刹那x口豪情万丈——姐姐就指望他了!

而后阿洛伊斯又犹豫道:“可是姐姐让艾拉严密保管那些货,我们怎么把货弄到手呢?”

“这很简单,”吉诺又笑了,他微微抬起眼,看着金发青年苦恼的样子。

吉诺暗自想,阿洛伊斯真是长了一张让人心软的脸,“我看艾拉她很听你的话。”

还没等然恩想好新的财路,芝加哥又陷入了新的震荡。

连老是y魂不散在她身边布控监视的加文都不见了踪影。

最近不知从哪里流入了一批高纯度的海洛因在芝加哥售卖!

起先只是个例,有人x1地嗨过头直接去见了耶稣。

接下来si的人越来越多。

直至数百x1食者si亡,这事情就闹大了。

芝加哥论坛报的头版头条接连两天都是相关报导,电视台也对这嚣张的毒贩唾骂不休。

联邦政府直接派了高级官员空降芝加哥,勒令要以最快的时间破获这个灭绝人x的大案件。

大街上随处可见搜索毒品的警车、缉毒犬。

联想到自己还未来得及销毁的毒品,艾拉把它藏在了然恩名下的一家金店,然恩心下惴惴。

让人过去检查一番,得到确认无误的回报,她终于放下心来。

当然恩的金肯莱泊酒店被警车和记者包围,她烦躁地吩咐吉诺让他把酒店全都“收拾一下”,不要在众人眼前出现不g净的东西。

然恩是站在芝加哥地下世界顶端的人,就算这事跟她没有关系,也不可能不顺带着查查她。

然恩匆匆下了楼,看到酒店大堂有大量人流涌入,噪杂的议论声纷乱而长久地持续着。

远方,一群记者在警察的阻拦下,竭力捧着相机记录,细密的咔嚓声里,闪光灯晃了晃然恩的眼睛。

几名肩章闪烁的高级警官朝她慢慢走过来,领头的是fbi副局长,加文跟在他们后面,然恩睨到他英俊的脸有些发白。

“然恩·萨伏伊,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以酒店办公作为掩护,实际上是在售卖毒品。”

放p,然恩暗晒。

他们有搜查令,然恩没理由阻止,她爽快侧身让他们进去。

反正她这个地方,也不是第一次被查了。

加文跟在他们身后,跟然恩擦身而过时,他紧绷的薄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

“姐姐。”阿洛伊斯从楼下上来,整个拥挤的大厅沉压压的se彩似乎因为他的出现而亮了亮。

因为这名好莱坞巨星的现身,闪光灯像是应激一般猛地闪了起来。

更远处,前来围观的群众也爆发出阵阵惊呼。

然恩看着走到她身边的青年,看到他蔚蓝se的眼珠不安地轻轻颤抖,然恩拍了拍他的后腰,安抚道,“没事的。”

“找到了!”

楼上传来动静,然恩蹙着眉抬眼,看到身穿制服的两名警察架着一个翻着白眼的瘾君子走下了楼梯。

然恩怔了怔,在眼见他们从神志不清的瘾君子身上找出来透明袋子里的小小晶t时,她的脑子嗡了一下。

fbi副局长走到她面前,当着众人的面,声se俱厉道,“然恩·萨伏伊,人脏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我没有!”然恩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然恩紧咬的牙关漫上甜腥气,她这里不可能有这些东西!

就算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她也提前让吉诺收拾了!

然恩几乎有些喘不过气,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吉诺!

吉诺站在角落,单手cha袋,姿态从容,他没有看她。

一眼也没有。

然恩眼前一黑。

被多年的伙伴背叛的滋味痛地她刹那间晕眩着快要站立不住。

然恩喘了口气,止不住颤抖的手扶住了墙,她后背陡然出了冷汗。

冷静…冷静……

然恩攥紧拳头,平滑的指甲用力地刺破了她的掌心。

数年来的努力在这一刻将要毁于一旦的惶恐,让她感觉不到那点子疼。

她鼻孔不受控制地翕张,暗紫se的眼瞳转动着四处转动,寻找着一线破局的机会。

人cha0的议论声,警察冷冰冰审视的目光,像是一根根针扎进然恩的每个毛孔。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警察取下腰间别着的手铐往然恩这边走,然恩退后一步,她右手伸进口袋,紧紧抓着枪。

不要!她会坐牢的!

不……她会si!她会si的!

可是如果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枪,她立刻就会被这些警察s杀!

怎么样都是si局!

警察握住她的左手,冰凉的手铐边框触到她的手腕。

然恩盯着那副手铐,懊悔和害怕让她眼球灼痛。

她这次逃不掉了!

正在这时——

“放开她。”

人cha0分开一条路,从那里面走出一个男人。

他一身低饱和度的手工西装,黑发打理地一丝不苟,英俊的脸和修长高挺的身材让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

男人看上去是那样的沉稳不凡,若不是他身上少了永远jg心搭配的领带夹和腕表,然恩真的以为他的内心,正和他的表情一样没有波澜。

他对于场上的绝大数人都很陌生。

男人沉静好听的声音抬高,声线里是他身处其位,却仿佛稀缺的霸气。

“我是洛l佐·奥古斯都。”

相机犹如cha0水般响起,人群中此起彼伏的都是惊讶的ch0u气声。

洛l佐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向然恩一次,“我不想惶惶终日下去,所以我来了。”

“一切的罪行都是我犯下的,跟别人无关。”

然恩怔怔地看着他,复杂的思绪在心室翻涌——可要说占b最重的,还是有机会脱身的庆幸。

fbi副局长叫了在芝加哥工作的加文,让他迅速去确认一下洛l佐的身份。

“他就是洛l佐·奥古斯都,千真万确。”加文没有动作,直接给出了这个结论。

副局长讶异地看了看加文,他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今天总要抓人交差,要么抓然恩,要么抓洛l佐,当然是抓洛l佐划算。

既然fbi局长心心念念的洛l佐自投罗网,那这个时候证据已经不重要了。

副局长抬手,让警察围上去,抓捕这位传说中的纽约教皇。

洛l佐很配合地举起双手,任由警察为他铐上手铐。

然恩就这么默默地看着。

看着他从西服袖口滑出来的一截手腕,他的手腕因为常年带着昂贵的腕表,而有了一段跟他手臂其他地方存在se差的肌肤。

他手腕侧面,有一块素日里都被遮盖着的小小胎记,那胎记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只蜻蜓。

然恩盯着那只“蜻蜓”。

蜻蜓。

久远的记忆隔着十几年的岁月凶猛地闯进她的脑海。

然恩跳动缓慢的x腔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她呼x1重了起来,她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有考量,她就那么猛地向洛l佐喊道,“1919年的冬天!圣名大教堂!你在那里吗?”

【聆听我忏悔的神父,是你吗?】

其他人都因为然恩突然的喊话而诧异地看来。

只有洛l佐,没有丝毫因为她嘴里莫名其妙的时间点和地点而感到不解的样子。

他从容地转身,跟着浩浩荡荡的警察队伍向外走去。

是他!就是他!然恩道现在才后知后觉发现,在她小时候遇到的那位神父,竟然就是洛l佐!

震动,惊讶,不舍,复杂至极的情绪裹挟着然恩,她迈开了脚步,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想要留下他。

忽地,她掐出血的手掌被温暖宽大的手拉住。

然恩迷茫地转过眼,阿洛伊斯苍白着脸se,“姐姐,你要去哪里?”

青年声音带了哭腔,“你不管我了吗?”

然恩蓦地瞪大眼睛,暗紫se的眼睛里映入阿洛伊斯漂亮无措的脸的下一刻,她突然就从巨大的悲怆中脱离开。

然恩拂开阿洛伊斯的手,她飞快地擦了擦眼角落下的一滴泪。

对不起,洛l佐。

然恩伤感地想。

再做一次赦免她罪恶的神父吧。

藏在金店里的“货”,其实是冰糖。

阿洛伊斯去找过艾拉,以好奇为名,想要看看这批货,被艾拉拒绝了。

后来吉诺想了办法,来了个偷梁换柱,他是然恩最信任的人,铁了心要做什么事,哪有做不成的?

金肯莱泊酒店,然恩的卧室除了她自己,还有鲜少踏足此地的吉诺。

“我怀疑谁也从没有怀疑过你。”然恩脸上没什么血se,她看着面前的吉诺,“你怎么说?”

吉诺扯了扯嘴角,“我、安杰洛、艾拉,还有我们手下的弟兄,都只是你的工具而已!你有把我放进眼里吗?你现在突然好奇起来工具的想法了?”

“我们从小就认识,然恩,十几年时间,我替你卖命,到头来阿洛伊斯那个蠢货也能踩在我头上!!”

他声音是那样轻蔑而讥讽,跟素日里笑咪咪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那个混了一半日耳曼血ye的杂种!那个根本不是我们意大利人的草包!我竟然要低他一等?”

“就因为他是伊凡的弟弟,然恩!就是因为你偏心!他摇身一变,我还得称呼他——少爷?!”

“老大,你不觉得好笑吗?”

然恩定定地看着情绪逐渐激动的吉诺。

她很久没有认真看过他了,吉诺对她来说就像是空气,理所当然地存在她身边,为她打理一切。

他棕se的短发拿头油梳成了三七分,一身的笔挺的西装,在外面行走时,游刃有余的派头b她还像是老大。

“我们担心你,赶到密歇根湖救你!结果呢?!你为了保自己,丢下了安杰洛,然恩!你没有心!”吉诺吼道。

“我突然就在想,我们这么多年的效忠,为你做牛做马,究竟得到了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除掉你,我自己做老大?”

然恩r0u了r0u暗红的眼眶,语气寥落,“你走吧。”

吉诺愣了,“你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呢?吉诺,我们一起长大,我不会那么做的。”

守在门外的艾拉听着里面隐约的话语,0着自己腰带上的手枪扳机,思考着,要是然恩实在对吉诺下不了手,她就只好代劳了。

就算然恩发怒杀了她也无所谓,艾拉不想再然恩陷入到今天的境地。

吉诺默然,他看着亲手为他打开门的然恩,破罐破摔的激动情绪渐渐平复了些,他缓缓走了出来,哑声道,“我会走地远远的,此生不再回芝加哥。”

他从此不再是芝加哥之王手下风光无限的二当家了,而是一条无处可归的丧家之犬。

忽地,吉诺沉思的眼睛陡然睁大!

他转过眼,看见然恩狰狞的暗紫se眼睛,密密的血ye泼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犹如修罗。

然恩把亲手t0ng进他后腰的匕首拔出来,猛力地向他的身tcha了数下!

利器t0ng进血r0u的“噗噗”声沉闷而顿挫。

“贱人!”然恩厉声道,“被背叛的感觉怎么样?!啊?!”

吉诺感觉自己像是被破开的水果,被无限次地切开,他ch0u搐地倒在地上。

他模模糊糊的眼睛看到然恩恨极了的神情,她跨坐到他身上,双手举起淌着血的刀狠狠cha进他的心脏。

然恩她用枪用惯了,平常不怎么用刀,她生疏的手只会使蛮力,所以吉诺的左心房遭到一次次重击,灭顶的痛楚让他混乱的呼x1渐渐低落了下来。

他阖上了眼睛。

吉诺渐渐消散的意识里,没来由地想到,第一次见到然恩的时候,她还没他肩膀高呢。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长这么大了。

然恩早就不记得了,走上这条路,一开始,她对他们说,她只是想要自己和家人能生活得好一点,而已。

吉诺不知道最终她会变成这样,也没预见过自己会变成这样。

他们之间,最终竟然落得这样收场。

艾拉缄默地在旁边看着。

她收起了终究没有机会拔出来的枪,像每一个过去的日子那样,腰背挺得笔直,守在然恩的门边。

跟随她,护卫她。

来到禁闭着阿洛伊斯的房间时,然恩已经很累了,“你帮着吉诺来害我?”

“我没有,”阿洛伊斯眼里噙着泪,“我只是想为你做事,我想帮你的忙!姐姐,我怎么会害你呢?”

然恩忽地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和阿洛伊斯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他可以蠢到不听她的话来给她帮倒忙,她还有什么好讲的。

她心内一片麻木,“你过得还不够舒坦吗?为什么非要ga0些事情出来?”

然恩声音忽地在极其不解中用了力,“你闯祸上瘾吗?”

“我是个男人,你为什么一直把我当个孩子看待?!”这就是问题所在,而然恩根本察觉不到,阿洛伊斯不是过着尊贵无忧的生活就可以快快乐乐什么都不想地活下去!

他也要尊严!事业!和权利!

然恩冷漠的态度让阿洛伊斯止不住地ch0u泣,他浑身都发着抖,“哥哥要是活到现在,你也会这么不冷不热地把他丢到一边吗?”

“要是哥哥落到我这个处境!你手下的人只把我当成你的宠物!你的附属品!连半路认识的洛l佐在你心里好像都b他更要紧!他也会这么做的!只是因为他si了!!他才没机会做这样的事情惹你生气!”

然恩沾满g涸血ye的手猛地举起来,狠狠扇了阿洛伊斯一巴掌!

阿洛伊斯娇neng的脸颊霎时间红肿起来,他转过被打偏过去的脸,滚滚掉着泪珠的蓝瞳不甘而执拗地看着她:"为什么在你眼里,不管我做什么都一样!!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哪里都b不上那个病鬼!!"

"你就是b不上他,"然恩狠狠地掐住他挂满泪水的尖下巴,暗紫se的眼眸凶狠。

她紧咬的下颌里透出压到极致的骇人声音,"要不是因为你是伊凡唯一的弟弟,我一眼都不会多看你!你原本该在那个小房子里等着烂si!你现在享受的一切的一切,本该都属于他!是你!是你鸠占鹊巢!”

“最让我生气的是,”然恩平滑的指甲重重划上青年俊美的侧脸,带起一道红痕,“你怎么一点点都不像他?!为什么你的基因这么没用,连一点跟他的相似之处都找不到?!就算我想在你身上找到他的影子,想怀念他,都做不到!"

然恩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锤在阿洛伊斯的心上,她凶狠而嫌恶的眼神是最严酷的刑罚。

阿洛伊斯仰着头,悲恸而绝望地流泪,觉得自己几乎已经si过去了,“难道你对我的好,就没有一点点,哪怕一点点……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他的吗?”

难道他陪在她身边十几年的时间,都b不过伊凡认识她的那区区一年吗?!

然恩没有答,她甩开他,大步走了出去,阿洛伊斯清楚地听见她吩咐门口的守卫,“没有我的准许,不要让他再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没有人当阿洛伊斯的观众,他只能一个人在封闭的房间里心碎而绝望地嘶哑哭嚎。

“老大,”走廊上,安杰洛看向走来的然恩,问,“你怎么样?”

“安杰洛,”然恩的声音轻的像是羽毛,“我觉得身边的人,好像越来越少了。”

是不是所有的关系都像是四季,一旦到了时间,就会凋谢飘散。

洛l佐被执行了si刑。

那么多美国人出了事,抓到了谁,谁就只有血偿。

这种时刻,竟然该感谢美利坚的法律——若不是法律条文的限制,洛l佐该会被愤怒的美国人挫骨扬灰。

而不是堪称没有痛苦地接受了静脉注s。

美国人的法律从来没有庇佑过意大利人,他们头一回享受到法律的光辉普照,竟然是si的时候。

静脉注s。

听说洛l佐行刑时混合了三种药剂——一种药剂使人睡眠,一种停止呼x1,一种停止心跳。

听说这是最为维护人权的si法。

没有痛苦的。

没有痛苦吗?然恩想。

她沉静而好奇地思索起来,又没有受过注ssi刑的人活过来告诉别人,到底痛不痛,活着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为了不引起多余的麻烦。

然恩没能亲自去见洛l佐最后一面,她让安杰洛去探监。

问了他圣名大教堂的事。

如果他们当时就见过了,洛l佐为什么还会对她那么好?

不应该当她是怪物般避之不及吗?

安杰洛给她带回来的是一个说起来十分老套的故事。

洛l佐和绝大多数意大利移民一样,幼时过着b乞丐好不了多少的日子。

他是个孤儿,幸运的是洛l佐遇到了一对慈ai的意大利夫妇,他们收养了他。

这对养父母有个亲生nv儿,她很早就不在了,只给老夫妇留下了一个遗腹子——那孩子当然就是他们一家人的掌上明珠。

结果千娇万宠来的孩子,随着他年龄渐长,却越来越蛮横跋扈。

最终在1919年的冬天,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为老夫妇带来了杀身之祸。

因为洛l佐不曾拥有过,所以他b寻常人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盼望着能为老夫妇颐养天年。

在洛l佐发迹之后,他为他这个外甥收拾了无数次烂摊子。

在这个败家子闯出来的祸越来越大的这些年里,洛l佐不是没有动过念头:除掉他!

除掉这个不安定因素,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永远生活在一起。

可洛l佐明白他养父母对外甥的ai,无论如何,他们都绝不想看到他对他出手。

绝不想看到他们的养子,和亲孙子之间,起任何一点龃龉。

他们会多伤心啊。

洛l佐最终也还是被情感和道德束缚,放任自流地过了下去。

可最后,他想要一辈子孝敬的老夫妇和那孩子,三个人的尸t齐齐出现在他面前。

即使洛l佐发疯一样去铲除了仇人,但是,si者不会复生。

他悔恨自己没有早早地动手。

如果他没有犹豫不决,坚定地除掉这个败家子,他的养父母就不会si!

如果……可惜没有如果,是洛l佐他自己害了他们。

洛l佐心情沉痛,连手表都忘了带,他坐了很久的车,去圣加大教堂,要向万能的主忏悔。

之后他遇到了然恩。

洛l佐理解她。

他做不到的事,这个孩子做到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很欣赏这个nv孩。那时洛l佐没有想到之后还会再遇到她。

再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是恍然无措的小nv孩了。

然恩一直以为,洛l佐对她额外地好,一开始是因为伊凡的缘故,其实不是。

从头到尾,他的温柔,他的给予,都只是因为她本身。

只因为然恩是然恩。

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而洛l佐之所以站出来,为然恩顶缸,是因为他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在意的人的痛苦了。

然恩轻而又轻地问安杰洛,“他有没有给我留什么话。”

“他说,”安杰洛点点头,复述道:“珍重。”

纽约皇后区的圣约翰墓地,然恩站在洛l佐的墓碑前。

平心而论,吉诺针对然恩下的这盘棋,面面俱到,万无一失。

可是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最低调不过的洛l佐,这个最谨慎智慧的男人,竟然会在这个关头站出来。

任谁来算都算不到,最沉稳的黑手党头目,竟然会si于一生中仅有一次的不沉稳。

“我以为如果有黑手党可以善终,那个人一定会是洛l佐。”然恩突然说。

做一辈子黑手党,站得再高,看着再光鲜亮丽,也只是政府想收拾就收拾的小盘菜。

这些天,然恩突然像是醒了一样,她要换个方式,她要真正地翻身,成为掌握这个国家的人。

不远处,加文身穿黑se的西装,低沉的声音问道,“我本来以为你很喜欢他。”

“再喜欢,能喜欢得过我自己吗?”然恩笑了,她看向加文,“你离开芝加哥。”

加文挑眉,“为什么?”

“我要你去竞选总统,”然恩平铺直叙道:“我会帮你坐上总统的位置,做为回报,我要你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听我的。”

如果可以,她当然想自己坐上要争取的位置,就算退一万步,也该扶持自己的亲信上位。

然而,除非他们这些意大利人通通时光倒流退回降生之前,投胎到美国,不然他们就是永远是低人一等的外邦人,绝无可能接触到他们国家的政坛。

那就只有把目光瞄向有资格争夺那个位置的人。

加文·丹尼斯。

加文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总统是她说让谁做就让谁做的吗?

那总统候选人还辛辛苦苦地演讲拉票做什么?!

可这种话由然恩说出来,加文简直是毛骨悚然,他冷下脸,“你别做梦了!”

然恩走过来,她冰凉的手掌捧住加文英俊的侧脸,恶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加文琥珀se的眸子赫然颤动,他猛地向后退去——她追吻上来,直到青年喘不上气,他才挣扎着扯开了她修长生茧的手。

可,然恩暗紫se的眼眸没有一丝情动,“fbi警司,国会参议员的公子,跟着名的黑手党首领上过床,这种秘闻要是泄露出去,你知道你跟你的父亲会是什么下场?”

加文抿着唇,骤然热烈起来的心跳因着她的话语而冷了下去,“这就是你的谋划?你不觉得你太痴心妄想了吗?你觉得我会愿意做你的白手套?然恩·萨伏伊,就凭你这个态度?”

“连那个一无是处的阿洛伊斯你都对他那样好,就不能对我……”加文倏地收声,他眉头纠葛地蹙地极紧。

然恩看着他,她牵过他的手,语气温柔了些,“不想身败名裂,就听我的话,知道了吗?”

然恩的手,覆着厚茧,指节修长,这是一双能握紧枪的手,也是一双能握紧权利的手。

离开前,然恩加文复杂的视线里,给洛l佐墓前放了一束白玫瑰,“我si了以后,想葬在墨菲斯,那是个鲜花怒放的美丽小镇。”

这是经然恩手下葬的第三个人,不知道她自己将来,会是谁来给她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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