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洛抬眼,不远处的钟粹宫外站着一个人,一身的赤色蟒袍,面上带笑正看过来,日头底下,那颜色、那笑如此和暖。亦洛笑了,抬步就往前赶。
“慢些,路滑。”
江沅大步迎了过来,夫妻二人握了手,亦洛问,“你几时进来的?”
“前晌就进宫了。”江沅回道,“西北公文发到户部和兵部请调粮草、增派兵援,三哥将公文呈给了皇父,叫我一道来商议。”
西北地缘辽阔,地势险要,北有匈奴,西接西域与乌斯藏,一直纷扰不断,民生艰难。前年一场匪患气势汹汹,朝廷足用了半年才剿灭,二哥去年秋回来述职,原是该休养生息,岂料严冬未过,就又起了势头,亦洛蹙了蹙眉,“叫你做甚?要用西南的兵么?”
江沅轻轻摇摇头,“皇父就是想让我听听吧。”
“没问你什么?”
“没有。”
亦洛似是不能信,两手握紧了他,“朝中有的是人,凡事都不用你操心,莫应下什么。”
“嗯。”
“就是……什么都不做!”
看她紧着一句一句叮嘱,江沅笑了,“不做。就这样,每日陪着公主过日子,如何?”
他这边已是起了调//笑,亦洛却依旧蹙着眉,认认真真点头,“嗯。等我安顿好桢儿,我也不进宫了,咱们往承德去住些日子。”
“雪还没化呢就往承德去?”江沅轻轻揽了她,“咱们窗前的梅未谢、玉兰将绽,正是好景致,何必急着往旁处去?”
“你这几日又睡不安稳,想来……”想起夜半时分,他一人披衣而坐,清冷的月光里握着她的手一坐就到天明,亦洛的心一阵痛……
江沅轻声附在她耳边,“想来是你总不让为夫得着,我如何睡得好?”
光天化日之下、巍巍宫墙之内,夫君这么不知羞,羞得亦洛绷不住,终是笑了,抬手捶他,“你就是不知足!”
江沅就势握了她的手,“为夫没事,啊?”
“……嗯。”
低低地应了一声,亦洛心酸难耐的,低头轻轻揉搓他的手,不肯放开。
“你在哪儿用的午膳?”
“太子邀我和三哥在钟粹宫用的,你呢?”
“我和奕桢一道用的。他还是想要那个小宫女,我这就往尚服局去。”
“那你早些去吧。”江沅道,“我到文渊阁去跟五哥坐坐,等着你。”
“不回府么?晌午没用那盅雪莲,这会子不如回去用了。”
“我用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