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秦以墨色为尊,除了君王,如果再有什么人在血秦穿着墨色的衣甲,那绝对就是血秦的战部,墨色铁旅。
这支战部是从血秦建国以来一直保存着的编制,作为血秦的一张底牌,墨色铁旅已经很少在四周活动了。
在半年前,先王驾崩的时候,墨色铁旅出现了一次,他们只是在各大军营外巡游了一遍,血秦权力交接的整个过程中,所有的军营寨门紧闭,这才保证了血秦的安定。
血秦是有深厚铁血积淀的国家,是唯一一个可以用普通军伍对抗战部的国家,哪怕齐国如今国势增长惊人,在战斗力量方面,血秦还是有着过硬的底气。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这是这个国家的军魂,让整个大明界为之忌惮的军魂。
一醉没有想到,秦王在他坦白身份之后,只问了他一个简单的问题:到血秦来,究竟是自己想到来的,还是一多让他来的?
这个问题,并没有为难的地方,事实就是一多方丈指点他来借兵的,但是秦王会问这个问题,却大大出乎了一醉的意料。
两人说话不多,但每一句都仿佛大有深意,一醉回味起来,心中对秦王的睿智有了足够的认识,若是斗智,自己恐怕全然不是秦王的对手。
所以一醉老老实实地回答了秦王的问题,而老实回答的结果,就是秦王将他带到了墨色铁旅的驻地。
一醉从来没有想到,血秦的都城地下,竟是别有洞天。
一向神出鬼没的墨色铁旅,竟是驻扎在都城的地下。
难怪血秦历史上少有的两次内乱,还没有掀起风暴就平息了,一旦有内乱,墨色铁旅直接登上地面,都城之内再没有哪支力量能够和墨色铁旅抗衡。
墨色铁旅的规模是很大的,六千人的编制是长刀营和大戟方士的数量总和。
一支顶尖的战部,往往人数越多,发挥出来的威力将更大,梁国是无力扩大两支战部的规模,否则的话,长刀营和大戟方士的人数还会上升不少。
一醉只是瞥了墨色铁旅的普通战兵一眼,就已经没了试探他们强弱的心思,他们,是真正的军人!
肃杀而沉凝,枯燥而坚毅,这种战部,一醉一辈子都不愿意去面对。
也许,血不流干,誓不休战的宣言在他们一举一动间都在震撼着人心。
多余的话都不必说,一醉是来借兵的,秦王自始至终没有问他来血秦做什么,但是秦王却用行动答应了一醉。
秦王有着怎么样的思量,一醉不知道,他甚至不觉得秦王将墨色铁旅借他复国是一件正确和理智的事情,他此刻,几乎一无所有。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将手中最大的底牌借给你?”
“是。”
一醉苦涩地应了声,在这之前,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听了一多方丈的话,一头扎进了血秦的都城。
此刻冷静下来细思,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地提醒自己:你不过是一介亡国奴,南林王已经将你追杀的如同丧家之犬,连花莲山都不能回,一无所有,秦王凭什么要借兵给你?
这种想法越发不可抑制,一醉甚至觉得秦王只是在拿他开玩笑,天下之大,几乎举世皆敌,如果没有花莲山,一醉很怀疑自己会不会陷入绝望。
“我现在一无所有,我确实不明白你有什么理由借兵给我。”
“还记得南海比武大会吗?
那一场比斗之后,你名满大明界。
在你梁国皇储的身份被所有人知晓后,你的声望其实一点都没有降低,当时,有很多的人,将你、我,还有齐轩放在了一起作比较,大明三公子的称号可是叫了许久的。
只不过一眨眼,我登基了,齐轩也继位了,你虽然四处流落,但是梁国之内,还有千千万万的子民尊你为王。
你并不是一无所有,梁王是我生平最佩服的一个人,他给你留下的财富,远比他活着的时候能拿出手的多。
我借兵给你,理由不需要那么复杂,你的实力,你的梁国,你的师门,你拥有许许多多的财富,我与你平等相称,不是因为我看好你的潜力,而是你本来就拥有这个资格。
我名,秦天。”
“我的梁国……”
一醉喃喃自语,他始终把梁国看做心中的羁绊,他想的,一直都是怎么保护梁国的子民,却没有想到,一个被攻破了都城的国家,在秦王眼中,却近乎是他手中最大的力量。
“还有,我并不喜欢齐轩的伪善,相信他也不会对我有好感,但是在你身上,我找到了一丝相同的感觉。”
秦王对一醉咧牙一笑,这么失态的动作,不该是一个君王做的,更不该在另一位君王面前这么做,但是一醉却因为这个笑容,对这叫做秦天的家伙产生了不低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