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仪点头说:“很重要,我师姐受伤了,还等着我回去呢。要是没有这药会留下后遗症,师姐待我极好,我想让她好好的。”
茶漫漫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已经黄昏了,太晚回去,路上怕是有危险,茶漫漫想了想说:“我帮你找,找到你就快点下山。”
本来时间不早了,茶漫漫本应该邀请夏书仪去院子里,但茶漫漫不想把她牵扯进来,若是被路长易他们知道她带一个人回去,夏书仪怕是会有危险。
夏书仪用力点头说:“只要找到了,我立马下山。”
茶漫漫询问了夏书仪要找的药长什么样,夏书仪仔细的回答了她问题,然后还贴心说:“姐姐,找不到的话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找。”
茶漫漫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她既然答应了,那她就会尽全力帮她,哪怕最后找不到,也要尽一份心力。
夏书仪说这种草药一般长在树底下,茶漫漫便往外走,树下的大多都是枯叶,需要把枯叶扫开。
这样子找了十几棵树都没有找到,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她有些泄气,这怕是找不到了。
突然夏书仪那边传来惊喜的声音,茶漫漫看过去,夏书仪在距离她十几米的地方。
夏书仪朝着茶漫漫兴奋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高高举起手,晃着手里的植株和茶漫漫说:“找到了!”
茶漫漫松了口气说:“找到就好。”
夏书仪仔细把药草放进她身上的小包袱里,然后看着茶漫漫笑盈盈说:“多亏了姐姐,我才能那么快找到。”
茶漫漫摇头说:“和我没关系,是你自己努力才找到的。”
夏书仪兴奋说:“姐姐你要是下山的话可以和我说一声,我带你去我宗门参观。”
她们认识那么久,茶漫漫还不知道她是什么宗门,她想着下意识问:“你是哪个宗门的?”
夏书仪昂首挺胸,十分自豪说:“万丈宗!”
茶漫漫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脸色紧绷看着夏书仪。
哪个宗门都好,偏偏是她曾经的宗门,茶漫漫看着夏书仪的眼神带着警惕,夏书仪见茶漫漫的变化,有些忐忑问:“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茶漫漫微微吸了口气,收拾好情绪,轻声说:“没什么,也不是你的错,就是我突然想起一点不愉快的事情。”
夏书仪没有多想听茶漫漫这么说,信以为真,又开开心心拉着茶漫漫说:“宗门对我可好了,我小的时候村里进了强盗,除了我无一幸免,我是被世界带回去的。虽然我资质不是很好,但是师兄师姐们也没有嫌弃我,尤其是我师姐,一直很耐心教我。”
茶漫漫苦笑一声,夏书仪受到宗门的重视,她不一样,她非但没有受到宗门的重视,还被宗门当做苦力使,甚至没有人把她当做宗门的一份子。
夏书仪似乎没看出来茶漫漫的无奈,还在那叽叽喳喳说着宗门对她有多好。
茶漫漫听得越多心里越是苦涩,同样都是没有资质,怎么夏书仪和她的遭遇完全不一样。
茶漫漫看着夏书仪欣喜的脸,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眉眼弯弯,茶漫漫顿时就明白了。
比起夏书仪,她确实是没有讨人喜的地方,夏书仪笑盈盈的,还会甜甜喊她姐姐,而她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倒不是她冷淡,而是她和不熟悉的人相处时习惯面无表情,也不会撒娇,大概因为这一点,宗门的人就都觉得她不好相处,也不愿意和她深交。
但又因为她无依无靠,他们不怕把脏活累活都丢给她。
茶漫漫突然说:“你的宗门不一定有你说的那么好。”
夏书仪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理解茶漫漫为什么会说这话。
茶漫漫没打算解释,夏书仪想了想,笑着说:“是不一定有我说的那么好,但是师兄师姐对我好是真的,他们是我的家人,只要能和他们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可以。”
夏书仪全然信任万丈宗,提起的时候眼里都是光。
曾经有一段时间茶漫漫也全然相信万丈宗对她是好的,全身心信任宗门,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尽全力去完成,可最后换来的却是他们的毫不在意,肆无忌惮的利用。
“时间不早了,”夏书仪抬头看了一眼,认真和茶漫漫说,“姐姐,你随时可以来万丈宗找我,那里是我的家,你就当是回你家。”
茶漫漫应了一声说:“好。”
夏书仪一边挥手一边一步三回头和茶漫漫道别,等夏书仪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茶漫漫才叹了口气,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万丈宗,除非她不要命了。
只是遇到夏书仪这件事,让茶漫漫越发坚定不能让路长易和万丈中打起来,她担心路长易会出事,也担心万丈宗——与其说是担心万丈宗,不如说是担心夏书仪会无处可去。
万丈宗出事,受到牵连的是全宗门的人。
夏书仪看自己的小几岁,茶漫漫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夏书仪就像是她的另一个人生,她不忍看着自己的另一个人生也走向毁灭。
翌日,路长易回来了。
当时茶漫漫正百无聊赖拿着树叶堆积成山,见到路长易走进来,立马惊喜冲到他面前去。
茶漫漫将路长易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见他真的没有受伤,她松了口气,无奈说:“你总算回来了,好几天没见,还以为你出事了。”
路长易不以为然说:“要是我那么容易受伤,那我还拿什么去报仇?”
茶漫漫看着路长易欲言又止,她想劝路长易放弃,可是她以什么立场去劝路长易?路长易又凭什么听她的话?
她知道路长易这样对她已经是很重视他了,万万没有可能再听她说一些他不乐意听的话。
本来是很期待路长易见面的,可是见面之后的话又说不出口,茶漫漫心里闷闷的。
路长易问:“不舒服?”
茶漫漫摇头,垂头丧气看着他。
直到路长易离开,茶漫漫都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