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陈维打量了闻时屿两眼,竟然笑了:“咱们多长时间没见了?”
“有几年了。”闻时屿笑着答,“当年你走的时候,队里那帮人都说是我给你气走的。”
回忆过去,陈维难免怅然,听对方这么一说,他不由得失笑,“你小子之前可真没少让我操心,我带过那么多孩子,也就数你最固执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当初你顶着压力质疑我,华国排球可没现在这么辉煌。”
陈维这话确实是发自肺腑,由于某些西方国家拥有天生的种族优势,硬碰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因此当时亚洲赛区采取的都是更偏向保守稳重的打法。陈维也延续他一贯的执教风格,殊不知这正是让华国男排故步自封,难以在世界立足的致命点。
即便他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天才,他都有自信让他们作为自己手中的利刃,在赛场上大杀四方。
可唯独闻时屿却不同,凭借着惊人的天赋倨傲自持,处事甚至可以称得上狂妄,一开始让陈维一度想过,驯化这头野兽一定会有些难度。
可逐渐地,陈维开始意识到,他好像没有办法完全驯化他,反而看着他将国家队重新洗牌,用称得上激进又诡异的战术赢下一场又一场比赛,完完全全被他征服了。
他开始反思,从前真的没有人想到这样的战术吗?
回答当然是否定的,只不过答案合理又可笑。
没有人敢为了一个希望渺茫的未来冒这么大的风险,毕竟比起早些年,当时华国男排的实力虽然在世界赛上略显弱势,可在亚洲已经称得上顶尖了。
那种自断后路的勇气,陈维自认没有,所以想明白之后,他才选择卸任华国男排总教练一职。
“当时总顶撞您,确实是我不对,我给您道歉。”闻时屿对他歉意地笑了笑。
陈维摆摆手,这种小事他早就不在意了,不过倒是有件稀奇事,“你那烂脾气什么时候改的,都有给人道歉的时候了,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说这话也就随口一问,可没成想闻时屿竟然“嗯”了一声,笑着回答:“是谈了。”
陈维讶然,可仔细想想,他这个年纪有对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挺好的,既然谈了就好好对人家。”
“那肯定。”
陈维很久没有心情这么好的时候了,难免多说两句,“你怎么也不好奇我为什么选纪沅当队长?”
闻时屿低头笑了笑,“您别不是看中人家,想挖人吧。”
陈维冷哼一声,“我倒是有这想法,不过你肯放人吗?”
上节目前,陈维看过前两期比赛,他敢说没有任何一个教练看到纪沅的比赛可以不心动,那种敏锐的洞察力再加上准到惊人的直觉,全场下来甚至完全找不到任何一出失误,如此恐怖的支配力,任谁看了都会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