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洲不慌不忙地在签名簿上签了名,从客人们分出的那片空地走到灵台,朝着辛父的遗像鞠了三个躬。
陈姨原本抹着眼泪,在他出现后,整个人直接愣在了烛台边。
能来这场葬礼的无不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人,他们本就有?在葬礼上人际往来的意图,见到这位商界新贵,便上前来,庄重地同他握了握手。
别人恭维他,说他有?情有?义来祭吊养父,霍南洲只?淡淡回了句,
“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高秘书?察言观色地帮他拦了不少交际。
霍南洲站在一边,望向通往二楼的楼梯时,眼中有?些空空。
他的心思?不在此处,见着这熟悉的地方,他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口袋里的那只?纸船,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突然?,他推开了身侧的保镖,径直朝老?管家走去?。
“小染呢?”
管家岿然?不动,沉默不语,直到被盯得冷汗直冒,最终还是扛不过去?,回答了问题
“小少爷在房间。”
霍南洲这才收回凌厉的视线,他呼出口气,灰色的瞳孔如裹了层霾,插在西装兜里的手,抚着纸船的一处小尖角,也不说想上去?看看人。
就像他这次不受邀请地就过来追悼,现在也没有?要求去?见辛染,就出人意料地转身要走了。
人群自觉地散开给他空出了路,老?管家掏出帕子?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跟在后面,准备送这尊大佛出去?。
霍南洲走出别墅外没几步,转过身,盯着亮灯的那扇窗户。
只?有?他知道,不是不想,是情怯。
*
房子?的另一侧草地上,辛染偏过头?,打了个喷嚏,
梁寻笼着他的手,有?些凉意,春季冷热的天?气容易生病,他懊悔,怎么没想到穿上外套再带人出来,
“可以回去?拿外套吗,阿嚏”
他缩进梁寻的怀里,借着他宽厚的背,挡着晚风。
如果回去?拿外套,就必然?要从一楼楼梯上去?,保不准会碰到什么人。梁寻本就怕两人碰上,才将人带离了房间。
他的额前泛起了层薄汗,在外临危不惧的人,第一次有?些害怕。
他将自己的外套卸下来,将辛染遮得严严实实的,拉进阴影中
“这样有?暖和点吗?”
辛染沉默地拢紧了外套,他瞅着梁寻有?些不自在地神情,同往常百依百顺的模样有?些不同,但他没有?追究,还乖乖地点了下头?,
“梁寻会不会冷?”
对方笑了起来,带动着浓密的眉毛,他一把将人抱起来,像个小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