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那把枪又乖乖地把它塞回男人手里,她站起身,有些难受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伸手随意地拧了拧血水,又回头冷淡地看了尸体一眼,乱蓬蓬的头发下的神情有种近乎残忍的天真。
她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开始在这片时刻上演着杀与反杀的密林中寻找下一个目标。强壮的男人躺下了,瘦弱娇小的女孩却还提着她的短刀脚步不停,那背影看起来比树林里最挺拔粗壮的大树还要坚不可摧。
猎人和猎物从来都不是永恒不变的。
只是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她抬起头妄图再看一眼那能将人融化的绵软的光,却被层层叠的树冠无声拒绝。她失望地低下头,或许她不要再在炼狱里挣扎了才对,那样她就不用再做她已经习惯却还是不喜欢的事,而那个对她最好的男人也不会冒着危险来救她。
她明知道这样是最好的方法,下了的决心却每每在紧要关头被一丝丝不甘打败。
就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丝,就足以让她再不迟疑手起刀落,然后继续在鲜血和杀戮中永无休止地等下去。
毕竟见过最温暖的阳光,听过最温柔的清风,还怎么让她甘心回到阴暗腐烂的地狱里独自死去呢?
陈落不甘心。
☆、真凶
第二天一大早,陆祁和严钧吃了早饭就去医院探望邓安泽。
邓安泽住的医院正是陆祁第一次发病时住的首都第一军区医院,以他的身份住的肯定是高级加护病房,可等严钧跟着陆祁一路靠刷脸经过好几次检查才得以抵达病房门口,他才终于知道原来师兄平日里是真低调啊!
陆祁象征性地敲敲门,就推门进去。邓安泽在他们到楼下的时候就接到了消息,他靠坐在病床上虽然脸色还是很白但是看起来精神不错,他从手边的床头柜上拿起眼镜戴上,神色温和地冲严钧点点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回来的。”严钧走过去,从他床尾摘下病例,看了两眼眉头就皱起来了。邓安泽身上最重的伤是枪伤,子弹离心口就偏了一根手指的距离,要是没这一根手指头,邓安泽能不能活下来还真不好说。严钧强忍着怒气把病例挂回去,挤出一抹笑坐到他床边,“现在感觉怎么样?”
“早就没事了,”邓安泽笑了笑,要不是他脸白得跟纸一样,谁也看不出刚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说着他看了一眼陆祁,“所以你快把那十多个专家送回去吧,就是普通枪伤,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陆祁面色如常,“他们是医生,给谁都是看病,算什么兴师动众。”
“那也不用一天来一次会诊吧,”邓安泽扶额苦笑,偏头跟严钧玩笑般地抱怨,“那群外国专家每天都要来叽里呱啦地讨论一个小时,听得我头疼。”
陆祁:“下回我让他们去门口讨论,你安心养伤别管那么多。”
严钧幽幽地瞥了一眼在一旁装的跟没事人一样的陆祁,心说让你昨天还装不在乎,真不担心你干嘛火急火燎地从国外弄个专家会诊出来。
邓安泽无奈地笑了笑,知道陆祁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