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笑一拍额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算了,反正那种地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梅若水的武功,让他吃亏是不可能的,至于别人,管他去死!何况,若水不会随便杀人的,最多就是一顿揍罢了,正要让他们吃点儿苦头,以后记得夹着尾巴做人。
“我去沐浴更衣。”梅若水道。
“嗯,一会儿到偏厅来。”苏含笑点了点头。
梅若水答应一声,回房取了干警的衣物,到后殿的温泉去沐浴。
苏含笑又看看床上昏迷的云浅,不觉叹了口气。比起上次相见时,他明显憔悴了不少,即使昏睡着,也掩饰不住那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深深的黯青,想来这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很不好过。一个男子,又没有多少自保的力量,虽然聪慧,但生活在那种地方,还是受了很多苦吧!
不过,宁王还真是舍得呢。虽然云浅的容貌只能算是平凡,但也眉目清秀,更是对她一往情深,说不要就不要了啊?
出了门,苏含笑立即唤过七弦,让他派人将云浅看好了,并在人醒后通知她,随后就慢慢地踱步来到偏厅。
“殿下。”玉箫慌忙过来行礼。
“起来。”苏含笑越过他走进去,虽然玉箫对她还会有惧怕,但至少已经不会像最初那样动不动就自残了,她也就不要求太多。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中午因为女皇突然降临宁王府的关系,大家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倒是酒喝的不少,所以晚餐都是些精致的素食为主,就算荤菜也都是清淡的做法,配上清香碧绿的碧粳米饭,很容易就勾起人的食欲。
很快地,梅若水就走了进来。
因为刚刚出浴的关系,乌黑的长发还在往下滴水,身上也不是平时穿得整整齐齐的劲装或宫衣,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宽大白袍,用一根腰带一束而已,更映衬出纤瘦的身材。
“见过梅侧君。”玉箫赶紧拿过来柔软的布巾。
“我来。”苏含笑接过来,一挥手道,“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是。”玉箫赶紧带着小侍们退下,并细心地关上了殿门。
“你啊,总是这样。”苏含笑一边无奈地擦拭着梅若水乌黑的发丝,一边数落道,“天凉了,湿着头发出来吹风会生病,别以为内功就是万能的,还是你对沈太医开的药还没喝够?”
“反正有你会擦。”梅若水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苏含笑的手一顿,无语了。这算是撒娇吗?只是,撒娇的话,能不能不要用这样一本正经好像朝堂奏对的表情和语气说出来?
“可以了。”梅若水甩了甩半干的头发。
“还是很烦躁?”苏含笑丢开布巾,在他身边坐下。
“陛下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梅若水才低声道。
“哦?”苏含笑一挑眉,没由来的,忽然心底蒙上了一层阴翳。
“陛下说,新年的祭天仪式后,我要接任玄冥宫。”梅若水道。
“这么快?”苏含笑也不禁呆了呆。虽然早有预感,但是祭天仪式?那不是还剩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了?再联想到寒香殿的封闭,以及梅贵君对梅若水的要求,他是在偶就在为传位做准备了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含笑,我很不安。”梅若水抬起头来,水润的黑眸中闪过一片迷茫。
苏含笑握住了他的手,半晌才道:“玄冥宫的继承,是不是有什么仪式?比如说考察武功之类。”
“自然是有的。”梅若水点头道,“不过应该说是考核吧,毕竟没有其他的人选。”
“那么,如果通不过会如何?”苏含笑问道。
如果只是考核,梅贵君不会要求他违反身体能承受的极限,以求尽快将万梅飘雪修炼到第八重,也许,通不过的话,会是一个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不通过的话,玄冥宫的权力将暂时由三位长老共同掌管,直到第二年重新进行考核。”梅若水沉声道。
苏含笑立即皱起了眉,就是为了避开这个吗?若是权力移交给什么长老,那对她可是大大的不利,就算玄冥宫不会背叛她,但使用起来定然无法得心应手。
“但是,考核的内容是会一年比一年困难的。”梅若水补充道,“没有人会喜欢等一年,变数太大了。”
“是怎样的考核?比武?”苏含笑问道。
“不知道。”梅若水摇头道,“每次的考核情况都不同,是由长老担任的,一旦决定考核,宫主也不能插手。”
“不论如何,要见一见父君。”苏含笑叹了口气,又看看身边的人,拿起筷子塞进他手里,“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嗯。”梅若水端起碗,食不知味。
苏含笑看他只是无意识地去夹离自己最近的盘子里的菜,忍不住无奈地一笑,将各种菜肴夹进他碗里,一面道:“你现在心烦也没有用,习武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欲速则不达,前些日子的药应该能让你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了。而且,不管要做什么,心态都是一个大问题,尽量保证自己的平常心。”
梅若水看看碗里堆积如山的菜,失声笑了起来:“想不到我竟然要被你安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