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口气,沈菱歌在这字里行间品出了些奇怪的意味,可她也没有接话,反而道:“这里有能换的衣服吗?”
之前自己情绪失控倒也罢了,现在清醒了过来,总不能那么失礼。而小菊显然误会了沈菱歌的意图,兴高采烈地为她挑选衣衫。
只见着小菊拿了一大叠衣裙,各色俱齐,远远瞧见便可知面料极佳。
她虽已清醒,可身子却乏得厉害,心知小菊的想法,可又无力阻止。
直到小菊将她扶到镜前坐下,她又随口说了句,“随便绾个发髻便罢。”
也不知小菊有没有听见,拿着玉蓖在她头上梳着。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脸愈发瘦削了,本就白皙的面容,也没有半分血色,就连原本红润的嘴唇也没了颜色。
在看到额头的疤痕,不自觉地又触动了情肠。
轻轻咬了咬唇瓣,才将那涌起的伤怀压了下去,“我昏迷了多久?”
“断断续续已经快一个月了……”
一个月?
竟然才一个月?
每一次清醒对她来说都像是漫长的煎熬,可这样的日子,居然才过了一个月……
“姑娘,你打扮起来真好看!”小菊凑在沈菱歌边上,看着铜镜中的她,不禁叹道。
铜镜中的女子再瞧不见那病弱之色,乌发被绾成了飞仙髻,上面插着一支及肩的流苏发钗身着粉色罗裙。
脸如美玉,眉如远山。
柳眉杏目、唇若点樱,肤若凝脂。
她气质高贵出尘,清丽的眉目中凝结着散不去的哀思。
这个小菊竟在她愣神之际,将她如此细致的打扮。
也就在此时,有人从殿外缓步走来。他穿着华服,身姿挺拔。五官精致完美无瑕,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是蕴含着浩瀚星辰。他嘴角噙着淡笑,举手投足间流露着王者风范。
目光落到那镜中美人时变得温柔而缱绻。
见美人视线与自己相触,连忙心虚地掩饰掉自己眸中的情意,仅仅留下了关心以及难以遮掩的喜悦,“菱……沈老板,你看上去,好了不少。”
“多谢陛下关心。”沈菱歌缓缓起身,转过身来面向秦闻笙,微微施礼。
眼见如此,秦闻笙原本的温情荡然无存,只剩得冷冽之色。
他看向小菊,不怒自威。
小菊吓得腾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一见如此情状,沈菱歌心下明了,帝王毕竟是帝王,与民间所见截然不同。